”这是?“许三春疑问。
丁雅琴细细叮嘱道:“这是我的私印。在京里,你若是有了什么需要援手的地方,就持着这个去尚书府,求见我母亲。”
“我母亲,一看到这个就能明白。”
她会再写一封信去京城,但就怕许三春已经到了,信还没到。所以,才给了她这方私印作为信物。
“不,这个我不能收。”许三春将这方小印放在桌上,道:“我心里已经很有愧了,怎么担得起你这份心意。”
“我说可以,就可以。”丁雅琴坚持,道:“在洛邑城你人生地不熟,我也只能替你做这些。”
“那就先行谢过。”许三春敛礼道谢。
丁雅琴忙将她扶起来,道:“你这就是跟我见外了。我想,我们能在这里认识,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我还想,将这缘分一直保持下去。”
许三春要去京城做什么,她没说丁雅琴也没有详细问,但她只想再见到她,就这么简单的心愿而已。
“我知道了。”
这份心意,她怎能辜负?
明日就要离开,而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回家与哑娘道别。然而许三春知道,哑娘必然不会同意自己上京。
想当初,去百学大会前,哑娘的坚定态度,就让许三春知道,哑娘的愿望很简单,让自己能平凡普通的过一生,仅此而已。
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愿望?
但既然活在这个人世间,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不得不去完成的。
若不去,她这一生都不会安稳,都会愧疚。
“哑娘,明日我就要去京城一趟,务必请您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她没有说太多,说得太多只会让哑娘担心。
出乎她意料的,哑娘这一次并没有很激烈的反应。
“一定要去?”哑娘打着手势,神色严肃地问她。
“一定。”许三春语气坚定。
空气突然静默下来,哑娘是神情,似悲悯、似无奈、似痛楚,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
难道,这就是宿命?
深埋在血脉中的宿命吗?
就算逃了这么远,远离洛邑城千里之遥。
就算逃了这么久,久到距离当初已足足到了第十七个年头。
却,仍然逃不开。
哑娘一言不发地回到房内,正当许三春心头忐忑不安,认为她会做出什么来时,哑娘却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将手里的一封信,交到许三春手中。
许三春接过来,这是一封沉甸甸的信,里面硬硬的,看来不止是有信纸而已。再细看去,上面用火漆封了口。
“你要去,我知道拦不住。”哑娘比划着手势,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这封信,你贴身收好,不得打开。”
不打开?
许三春一愣,那哑娘将这封信交给自己的用意何在?
哑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恐惧的情绪埋在心底,继续道:“假如,你见到了皇帝,就立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拆开这封信!”
“见到皇帝?”许三春更加诧异,她怎么可能见到皇帝。
“哑娘,我是去织锦府,怎么会见到皇帝。”
哑娘抓住她的手,抓得很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必须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许三春忙应了,安抚哑娘道:“哑娘您放心,我只是去京里的织锦府办一件事,办好了就回来,您不必如此担心。”
孩子,我也但愿,此行如你所说一般顺利。
但哑娘更心知肚明,许三春此去,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但她也忍不住如此渴盼着,祈祷着。
许三春并没有将委托丁雅琴替哑娘办女户的事情说出,那样只会让哑娘更加担心罢了。
陈惠走上前,道:“三春姐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哑娘的。”她已经把这里,当做了她的第二个家。
许三春“嗯”了一声,道:“我相信你。”
除此之外,她去了一趟驿站,托人给镇学里的桂圆和吴静捎了信,说明她前往京城的的事,其余,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至于行李,她一向简单,就收了几件随身的衣物,带了些散碎银子在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是叶蹇的笔记,二是哑娘那封信。
第二日,前来接她的,是一名她从未见过的织锦卫,名叫任骁。和他一块来的,还有一名圆脸侍女。
双方见过,符湘道:“三春,你此次北上东乌府,轻车简从,越少人知道你就越安全。在路上,你尽量别露面。”
那名侍女上前见礼道:“许才娘,婢子是月兰,有事您尽管吩咐。”
许三春从没有用过侍女,但男女有别,总不能只是她和任骁两人上路,也就应下了。
“还请才娘恕罪,我们恐怕得乔装打扮一番,才好上路。”月兰道。
“该如何乔装?”
月兰笑道:“请才娘跟婢子来。”
两人来到厢房,再出来的时候,许三春已经换下了才娘服饰,挽了一个少妇的发髻。就连面容,也做了调整,成为一名皮肤微黑,在脸侧有几粒雀斑的俏丽妇人。
仍然是中上之姿,但却少了那般纤弱的风情,不再是让人看一眼就再难忘的容颜。
而任骁,则扮作了一名豪商。
两人站一块,就像是新婚不久,就一道外出做生意的小夫妻。因为恩爱,所以舍不得分开,赚些银钱才好年底回家过年。
而月兰,就是伺候太太的贴身婢女。
这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