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霜发现自己本来很在意的一些想法,在韩遂的面前,变得微不足道。韩遂洒脱不羁,把那些世人在意的念头,变得十分可笑。离驭圃的四大家族前后出现,个个心怀鬼胎。甘家虽然来了个白衡齐,但是在各人的唇舌之间,滚动徘徊,也没有少出现。
韩遂见多识广,要是没有丝毫的察觉,那才是奇怪。两人披巾斩棘走到这一步,再藏着,还有必要吗?
“你确定,如果第三批人到,对我们生命没有任何的危险吗?”夕霜不是怕死,她怕韩遂受牵连。那个人高高在上,已经很多年,想必是有些真本事的。至于韩遂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她这会儿还摸不准。
“阵法中,你我所见,皆是幻想。这个阵法由你催动,所以我想的不作数,你想才有用。”含韩遂先前以为夕霜怕了,再见她目光坚定,原来是自己想错瞧低了她,“你在担心我?”
“你是来帮我的,我不想你出事。”夕霜真的瞒不住了,她不愿意欺瞒这个不计回报,肯对陌生人一而再再而三伸出援手的男人,“白衡齐来自甘家,他是甘家家主的养子。甘家家主至今不曾成亲,所以收养了他。”
这位家主为了保住离驭圃的地位,有这样的必要,一辈子不成亲,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真心喜欢的。”韩遂听得有些滋味,“你继续说。”
“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姓廿,廿夕霜。其实我娘姓甘,她脱离了甘家以后,割袍断义,不再回头,把姓氏中的一横去了。实则我还是甘家的人,虽然没有任何的益处,他们却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早晚是要把我除掉的。”夕霜一口气说完,觉得心里郁闷消退了不少。
她遥遥望着前方,树林浓密,枝桠摇曳,似乎有什么猛兽,潜伏在其中,随时会扑出来,撕咬自己的猎物:“所以,你说阵法由我心而生,那么等一下出现的第三批人,只会有一个。”
”甘家家主。”韩遂的四个字,瞬间消散在风中,风迎面而吹,迷得人睁不开眼,有些异常。
有人刻意,踩在枯叶上,发出声响。表明自己的身份,并非偷袭,而是光明正大的前来,剿灭本族叛徒。
韩遂还是方才听夕霜所言,才知甘家主原来是个女子。只看了一眼,他更加明白了,来的人,除了年纪稍长,五官身形与夕霜,至少有六七分的相似。夕霜说,自己的娘亲被甘家驱逐,那么这个人,与夕霜也算是血亲。
“甘家家主甘望梅是我娘亲的亲姐姐,她们是孪生姐妹。别人说,分不出他们俩谁是谁,可我一眼便知,哪个是娘亲,哪个是家主。”夕霜的身形也很快,瞬间来到了韩遂的面前。那么纤细的体型,居然想把韩遂整个给遮挡住,双眼毫无畏惧的看着眼前之人,“这么多年了,娘都死了,你还不打算放过我了!”
虽然韩遂一再与她强调阵法中所见之人并非本人。可是阵由心生,这恐怕是夕霜这些年来最大的心结。这位甘家家族,已经成为心魔的存在。韩遂伸手搭住了夕霜的肩膀:“你别怕,我在你身后,一起面对。”
夕霜没被这样对待过,就是娘亲都会跟她反复强调,一定要留在天秀镇,哪里都不许去,否则会有生命之忧。她自幼与娘亲相依为命,到后来,娘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几乎是唯命是从。所以即便娘亲过世,这些年来,他也没有违背过其遗愿,哪怕心之向往,还是留在了天秀镇。
直到韩遂的出现,心里的那扇窗被打开。她知道有些东西束缚不住,仿佛是鸟雀长出翅膀,迟早是要振翅高飞。她想飞,飞离开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
三只小旗南感觉到对方的杀机,围拢过来,聚集到了夕霜的脚下,一副跃跃欲试要助威的样子。夕霜心中莫名感动,连这样的小东西,饲养了几天,都知道有情有义,可惜人心险恶,实在难以琢磨。
甘家家主的镜魄有多强大!韩遂终究还是挡在夕霜之前。他很清楚,阵法中出现的敌手,不会伤到他们的性命。但是以防万一,对方的杀气太重,尚未出手,已经比前两批人加起来,不知要高明多少。
甘望梅容貌秀美,神情冷肃,冷冷看人的时候,仿佛你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娘说过,她们虽然是双生子,可姐姐一心修灵,功力远在她之上。”夕霜想要去扯韩遂的衣服,“这事是我引来的,不必要你替我挡着。”
“我不替你挡着,谁替你挡着!那条胖虫吗?”韩遂的声音引起竹节星的注意,它努力的把脑袋伸出池水外,却见甘望梅嘴角轻挑,隐隐露出一丝冷笑。
不好,韩遂意识到虽然敌人不能伤害到他们,但是对他们带进阵法的灵物,却未必如此。他连忙挥手,设了个屏障。
与此同时,甘望梅的攻击已经直逼向竹节星:“这种无用又恶心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她的声音清冷,与其人一般,仿佛是冰雪铸就的刀剑,挥舞一下,霜寒入骨。
就算竹节星反应灵敏,一下子沉入水池之中,甘望梅的镜势实在强大,加上池水对镜光本身有反射作用。很快池水表面,浮现出一层说不上颜色的粘液。夕霜知道竹节星肯定受了伤,半天又不见它扶起来,不知伤重如何,气的说话都结巴:“好端端一个甘家家主,既然是来取我性命的,你和这灵物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和你娘都是甘家叛徒,此刻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