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管家对自己已经开始怀疑,不听劝阻,直奔祠堂而来,佟贵急得一额头的汗水,急赶两步撵上许管家,将怀里的银子一骨脑的塞在许管家的袖管里,压低声音道:“许管家,您不看僧面、不看佛面,就看在兄弟每日帮县衙收税银、也算半个官家人的份子上,给小弟个薄面,将花娘子让与小弟,小弟好向许大哥交差,回头让我大哥备礼登门拜访。以后但凡管家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水里来、火里去,义不容辞!!!”
许管家的脸子登时就撂下来了,将银子一把自袖口甩出去好远,横眉立目叱责道:“老太爷指名道姓要花娘子,周娘子、吴娘子、郑娘子、王娘子统统都不行!!!给你个薄面?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还半个官家人?你顶天算是许多的狗腿子,咋赁大个脸到县丞府前讨人情?别说是你,就是你大哥许多到了眼前,听说是许老太爷看上的女人,也得乖乖双手奉上!“
有道官家不打笑脸人,佟贵不仅笑脸相递,还偷偷郁赂了银子,换回来的却是许管家的一顿呵叱,让佟贵好大个没脸。
佟贵混迹江湖多年,什么样的脸色没见过?若是旁的事,他忍气吞声、哑巴吃黄莲也就算了,偏偏这是杨休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自己若是办砸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杨大哥?纵是上刀山下油锅,自己也得挺着上前。
佟贵咬了咬牙关,紧赶两步,在通往祠堂的路口上,双臂一伸,固执的拦住了几人的去路,一脸谄媚的对许管家道:”许管家,你老也知道许大哥与许县丞,是一起吃过酒、逛过青楼的交情,我的面子不值银子,许大哥总能有几分薄面,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好不好?“
一提到许多,许管家倒是没有骂得很难听,只是轻叱了一声,意味未明道:“如果是许多想要花娘子,这事好办,你回去跟许多复命,就说是许老太爷想要的,他定不会忤逆不孝,也不会为难于你。”
佟贵狐疑的看着许管家,实在不明白许管家这一句“忤逆不孝”从何而论,莫不是许大哥与许县丞认了什么干亲不成?什么时候关系搭得这样近了?
若是真搭上了许县丞,依杨大哥对许多的恩情,许多定不会视杨大哥的事情于不顾的。
佟贵腆着脸,好话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冒,只盼着许管家别带走花娘子。
许管家被佟贵烦得不胜其烦,王四虎将手里的大砍刀找在肩上,呵呵冷笑道:”小子,你还真拿自己当瓣蒜了?是仗着许多的势?还是仗着杨休的势?别说是弄死你,就是弄死许多和杨休,县丞大人都跟碾死只蚂蚁似的轻松,你若让开,此事还则罢了,若是不让开,管叫你出不了竹香村!“
佟贵仍旧不肯让路,王四虎气得哇哇暴叫,抡起大砍刀就朝着佟贵抡了过来,幸好只是虚张声势,速度不快,用的也是刀背,佟贵轻松的躲将开来。
佟贵这样一闪身,王四虎借机带着许管家继续向前走。
佟贵一见急了,死缠烂打的又追了上来,大有你不罢休我便纠缠不休的架势。
许管家身侧的两个小厮也被佟贵惹的动了怒气,一左一右,与王四虎共同围堵,将佟贵围在了一个墙垛子处,再也逃不掉了。
王四虎动了真怒,见许管家并未阻拦,抬起大砍刀,就着刀刃,照着佟贵的肩膀就砍下来,在砍落的瞬间,王四虎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杨休那日缝尸时的景像,那是悍匪二首领执行斩首的日子,有人向县丞行了贿,答应送还一具全尸,为了隐秘,这才找到杨休。
第一次缝尸,还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悍匪尸体,杨休初来乍到就能做到面不更色、心不跳,缝得很是仔细,毫不糊弄.
自那时起,王四虎心中就有个认知,认定这杨休横行乡里不无道理,根本就是个不可招惹的人物,就如同趴在水坑儿里的臭泥鳅,一旦入了江河,说不定就成了鲛龙。
这么一犹豫,砍刀便砍得偏了些,没砍掉佟贵的整个肩膀,削掉了胳膊上长长的一条肉,疼得佟贵“啊”的一声惨叫,左手却仍旧拖着许管家的裤腿不放。
许管家这个气啊,抬腿猛踹了一脚佟贵的后背,对两个小厮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替大老爷惩治这头死倔驴!!!”
......
待黄铮和杨休赶到之时,佟贵的身上已经血污一片,泥污一片,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听佟贵说了事情的经过,二人急忙跑到祠堂,只是人声杳杳,哪里还有花娘子的影子?询了村人才知道,已经被马车拉往县城的方向了。
佟贵忍着伤痛,对杨休道:“杨大哥,快去叫许大哥。许大哥与许县丞有份面子情,只有他出面,才可能有些许的转机,快去!一进了老太爷的府上,这花娘子就毁了。”
黄铮赶紧扯着杨休的手就往县城的方向跑,生怕迟了关了城门,再也解救不出花娘子。
任黄铮的力气再大,扯了一把,硬是没扯动杨休,回头不悦道:“咱们快去桃花村啊!找不到许多求不了情,花娘子可真就毁在姓许的老变态手里了。”
杨休脸色幽深幽深的,怔怔的望着通往桃花村的村路道道:“万一许多看的是县城怕郎中呢?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你和天霸叔去桃花村寻人,我和贵子去县城寻人,咱们下午到县里汇合。”
黄铮不疑有他,直接答应了下来,匆匆找了黄天霸,二人赶紧去桃花村郭郎中家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