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饱受丧夫之痛的柏玲,精神上受到沉重打击。她一天水米未进,击垮了精神又耗尽了体力。
她告诫自己,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自己决不能倒下。她支撑着麻木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家,没想到,一直跟着自己长期居住的生身母亲,在这关键的时刻,竟然又是不辞而别,甩手而去。
面对空荡荡的家,柏玲心头的悲痛,再也无法掩饰与忍受。柏玲放声大哭:“明啊,我的好老公,我对不起你。明啊,我让你吃苦了。明啊,你不该丢下我一个人……”
“妈妈,你的心好偏,心好狠。为了母女亲情,我努力让自己忘记过去的一切,忘记悲惨的童年,忘记母亲在我幼小的身上,曾留下无数的手痕、脚痕、骂痕。为了母女亲情,我和自己的老公过着长年分居的生活。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要给我往心上再插上一刀,我就成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你还是我的亲妈,对亲生女儿的心还这样的狠,你若是后妈,你那心又会是个什么样?我现在才明白你的心了,你就是要把我搞的生不如死。为什么你的心就象土匪?”
忽然有个声音在耳力响起:“你说对了,我不要孩子……”
柏玲突然愣了一下。今天,她对这句话好象有了新的感悟:母亲极端的自私,生了孩子,对自己的孩子却没有半点母爱。我连孩子都不愿意生,自己是不是更自私?这里面除了藏在心底深深地疼痛之外,是不是母亲的自私,不光遗传给自己,而且又在自己的身上生根发芽成长壮大?自己的心是不是会比母亲更恶毒?
有次往事在柏玲心头一闪而过。
方明的同事们晚上聚会,结了婚的都带着配偶。劳累了一天的工友,要度过一个开心的夜晚。有位喝了酒的男人开始侃大山。他站起身来,手高举着酒杯,就象个领导宣布他的决策:“一个人如果不愿意成家,成了家又不愿意生孩子,就应该把这样的人开除国家公务员的队伍……”
“那是为什么?”马上就有人提出质疑。
只听那位说到:“一个人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没有家庭责任感。他的心目中只有他自己,这就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不负责任的人。
“一个国就是一个大‘家’。你连小家的责任和义务都不愿意担当,你还能干好大‘家’庭的事吗?”
他的话音一落地,立即引来一片掌声。不光是同桌的人为他鼓掌,连一旁其他桌的客人也参加到鼓掌的行列。也有少数人提出了相反意见。
酒桌上本来就是个打嘴官司的地方,没有争论时,还有人故意甩出争论的话题。有了争论,也有人会煽风点火,让争论更热烈,都是为了开开心。
不过,这个观点,对柏玲触及很深。
遭受丧夫之痛的柏玲,精神恍惚不定,对外界已经处于麻木状态。本应该给自己先做点饭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饿得慌。一天水米未进的她,都不知自己该怎么办。突然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会是谁呢?母亲手中有钥匙。柏玲大脑做着机械式的推论,人机械地要站起来,可是,四肢却不听从指挥。她硬挣扎着站起身,头重脚轻的她,手扶着梳妆台,手扶着墙壁,摇摇幌幌地抬起腿。她只觉的两只脚重若千斤,她象个得了脑血栓的病人,两只脚擦着地皮移动。这时她才看到,母亲手中的钥匙,已经放在了梳妆台上。
“一定是母亲又回来了,必竟是母女亲情。”柏玲自己安慰自己。
柏玲硬撑着身体前去开门。拉开门一看,竟是表妹姗姗。姗姗用手擦着脸上流不完的泪水。
姗姗刚开口叫了声姐,柏玲便一头倒在了姗姗的怀里,失去了知觉。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她不知道。
“表姐,表姐……”
柏玲听到一个很小很微弱的声音,很遥远很遥远的声音,这声音当初小得就象蚊子在哼哼,接着遥远的仿佛来自天边,来自另外一个星球……
“表姐,表姐……”
声音越来越大,声音仿佛是跑着步向自己赶来。柏玲终于睁开了红肿的双眼。
“表姐,先吃饭吧。你恐怕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姗姗指着放在梳妆台上的饭碗说到。
“姗姗,你?……”
“表姐,你先吃,我也陪着你吃。”姗姗把饭碗递到柏玲手上。
柏玲这时才看到,自己这碗汤面里,除了面条还荷包着两个鸡蛋。而姗姗那个碗里,只有稀稀的面汤。
“姗姗,姐实在是吃不下”。
“姐,吃不下也要吃。现在,你不能垮。你要是垮了,姐夫也会心疼的……”
姗姗说到此处,泪珠成串地又滚了下来。
“姗姗,你怎么跑来了?”
“表姐,这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定,老觉着好象有什么事。特别是今天,我什么也不愿意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忽然我妈来电话了。她问我,姗姗,最近见你玲姐没有?
我一想,说:妈,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玲姐了。
你现在就快去看看你玲姐。我现在感到心里很不好受。听话音,就知道我妈已经落泪了。
“妈,你别难过。我现在就去看玲姐。”我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表姐,柏龙柏虎正在路上。”
“你告诉他们了?”
“表姐,是你告诉他们的。你只说了半句话。他们又打电话问了我。”
这一夜,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