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很满意的关平安这一溜达,逛着逛着,她就往黑暗的地方而去,赫然忘了前几分钟还告诫自己。
——没过腊八节这一天,今年这及笄一劫就是还没过去,她还需要收着小尾巴,还需要安分点过日子。
但涉及到她老子,或许是平安渡过中元节,或许是她老子距离她越来越近,关平安是勇气大增。
怕啥?
历经万般红尘劫,犹如凉风轻拂面。
比起去依靠外人,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要不是心有顾忌,今夜谁也挡不了她直闯她老子入住的招待所。
但见不了,不是还可以靠近“瞅瞅”?
可她爹怎么这么忙?
不是过来学习的嘛,咋就比正式工还忙。她爹到底是想干啥?你上大学才一个学期就露头可不像你平时作风。
立功?
不应该啊。
别说关平安想不通,就是关有寿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忙上的。刚刚过来那会儿,一切不是挺正常的?
可谁让这一年的出口商品交易会随着展馆第三次迁址,随着场地面积扩大,工作量自然又增大不少。
国家,国家,先有国才有家。没有经历过明明是自己的国家却反而活在敌人统治下的憋屈,懂不了国之重。
对。
关有寿承认自己只要畅想起全世界的眼光汇集在秋交会上,见识到我华夏大地国富民强的一面,他激动了。
干!
累了,听听胜利的歌声,再来。
被闺女无时无刻惦记的关有寿确实很忙,忙着充当很多角色。他真正成了一块砖,哪里需要补哪里。
其实不单单是他忙,与他一起到来的校友们,个个都很忙,忙着迎接十月十五日这一天秋交会的到来。
这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责任。
与国而言,开好广交会不仅在经济上有利,而且具有重大的zzhi意义。与私,他终于能贡献一份微薄之力。
当然,他关有寿自认不是圣人,他也有矛盾的时候。从最初真踏上这片土地之时,他甚至还有过茫然。
假如一切不是当初阴差阳错,假如……有很多很多的假如,甚至他都假设到那边是不是有消息得知他在此地。
好在很快他就接到分配任务投入到工作,忙上了。忙碌是最好的法子,一忙,自然就少了胡思乱想的空闲。
可有些事情,真能避开?
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它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哪怕对方年轻的很,年龄与他相仿,但这张脸?
关有寿感到对方握着自己手时有意加重的力度,收敛心绪跟着前面领导班子继续往下一个宾馆而去。
勇叔。
是勇叔的儿子。
而对方身边的三位,充当领导位置,带着眼镜的男青年杰克关,逃不离就是他义叔口中的关仁之子。
为啥?
介绍时人家说了,他小老板身体常年不好,家业全权交于他负责。他这趟过来还想寻找良药。
良你个头!
至于剩下的两位金发碧眼的老少爷们是谁?哦,卖狗的,这俩爷们一声声的一句句的都离不开“卖狗”。
关有寿无暇去关注这俩货,他此刻的心思都放在眼镜男所报的企业名称上面,翻译过来就是继承之意。
关景怀之子关承业?
关有寿压制住想回头的冲动,更是极力控制着让他们速速打道回府的心思。这一出出的,真心累。
可要说意外?
有吗?
没的。
关有寿的脑子在急速运转,推断着梅老用意。他还真不信先生手上没有异国他乡客商的资料。
作为重要的外事活动之一,来参加实践活动之前关有寿就和他几位校友经过培训,入住的也是军区招待所。
有来客拜访,比如齐家姑爷来找他都需要批准。尤其是在去年五百人食物中毒事件之后,今年更是要求严格。
私下接触外来的客商?
开玩笑。
华灯初下,夜色阑珊。
关有寿忙了一天与校友们再次回到招待所,到了每晚总结的思想课结束之后,突然有人通知他去接电话。
而且还是京城来的。
吓不吓人?
这两个多月,他有给家里写过信,有打给电报,就是没有打过电话。要说他真不想听听听媳妇孩子声音?
怎么可能!
“是志国?”
对的。
在校,他关有寿就是梅志国。哦,户口本上还有一个大名儿,关中华。在国外,还有个大名儿关承业。
加上在马六屯的大名儿,他算是真正明白何谓名儿就是一个代号,哪天再冒出几个大名儿,真不稀奇。
梅老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时,关有寿一时有些恍惚,却也容不得他的注意力开小差,边上还有同志陪着呢。
“是我,爹。”
“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同志们都很照顾我。”还不是一般的照顾。招待所的服务员还给剪头发、修剪指甲,熨烫衣服。
“好好工作。你老丈人近来身体欠佳,几天前如初已经一个人赶去照顾他,要是孩子联系你,稳住。”
几个意思?
关有寿的瞳孔一缩。
他闺女跑了?
一个人跑来找他?
“几号去的东北?”
这个才是关键!
听到电话筒那一头梅老的回答,关有寿默默算了一下。以他闺女的性子,肯定不会半途下车,那就是今天已经到了!
“好……好……好……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