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传来的风声中,已隐含另外一种声响——那是一群人在急速奔掠时的衣袍飘动声,还有隐约的人语声。
雪祖的眉宇蹙了起来,从方向判断,这些人应该就是来自翠鸣峰。可这些爵级强者都快到了,怎么还不见血蛇几人的身影。
令狐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腔莫名的微微抖搐,有一股凉意从心底慢慢的延伸上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另外的一种可能,极度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十数条人影前后不一越过丘陵,映入他的瞳孔,这些人自然不会注意树林中的情况,如风驰电掣般绕过树林继续前行。
“怎么回事?”雪祖带着那么一股阴霾喃喃自语道。
令狐绝脸色变了,变得阴冷,变得恐怖,一个字一个字的地道:“我们上当了。”
“上当?”雪祖悚然一惊,急声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个圈套?”
身上散发着一股暴虐的气息,令狐绝目光冷凛地道:“是不是圈套我现在还不确定,但我相信,他们一定知道我们的存在。”
“那修斯他们?”曼丝在意念形成的刹那,脱口惊呼道。
这句话触到了令狐绝最担心之处,一股愤怒的烈焰熊熊燃烧在他的心头,双眸在刹那间全然变赤,一口钢牙咬挫,浑身血液沸腾。有满腔的不安,涨腹的悸乱,如狂潮般激荡着他。可此刻,他不得不往好的方面想,切着齿道:“希望这只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现在已经不再想什么虚皇丹,只希望这是血蛇等人知道他们的来意,估摸不敌后采取的一种障眼法。
知道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雪祖也满是忧虑地道:“他们是如何得知的?”
令狐绝神情再变,脸上的冷肃化为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意,冰冷地道:“我还是小看柳絮儿了。”
雪祖一怔,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可她很难相信,也很难接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柳絮儿竟然能和残月族勾结在一起?一刹那,许多巨浪似的纷扰牵动着她的思维。
令狐绝这时痛苦地闭起了双眸,他体会过柳絮儿的寡毒和阴诡,却不晓得她竟然残狠至此,果敢如斯。
就在他脑海可怕的翻腾之时,耳畔传来曼丝的低呼:“公子,你看。”
这呼声略含惊喜,让令狐绝霎时睁开眼眸,放眼望去时,远处的半空如流星飞泻般曳来三道身影。那熟悉的身影和扎眼的红色衣袍让他顷刻间有一种无可言语的愉悦和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是我想多了!令狐绝余悸未尽的暗叹。身影已近百丈,雪祖倏然斜跃上浮,在她身形移动的同时,那令令狐绝十分熟悉的法盘银光,似冷电流蛇般眩映入人眼,激起漫空飘忽的莹亮光芒。
一声尖厉的呢喝在法阵凝形的刹那暴起:“令狐绝,你兄弟的命不要了?”
心弦崩颤,似刃尖戳扎着他的心,痛楚和愤怒令他周身抖索,额穴欲裂。令狐绝咬着牙,忍受着令人起栗的残酷,缓缓地道:“雪祖。”
雪祖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怒气,仿似无从宣泄般,法盘一转,一道银光直轰地面。“哗啦。”一声轰响,摧枯拉朽般倒下一片林木,在溅起叶雾草屑中,令狐绝缓缓步出,他没有暴跳,没有咆哮,而是带着一股棱锋般冰凉的平静,仰起头道:“说吧,什么条件?”
血红光影一闪,血蛇已落下地来,同时落下的还有老“朋友”银王,和那个被令狐绝怀疑是草乌的王者。那是个中年人,五官倒也方正,双眸精光内蕴的凝注令狐绝。他有些得意,是那种戏弄猎物后的心满意足,撇着唇角道:“你就是令狐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