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军营的号角呜咽般的连响,破开阴霾的云层,让一线曙光悄然洒落时,成群的鹰马扬翼而起,在空中排成一个山字。黑色头巾飞舞,披风飘扬不息,看上去充满了剽悍的煞气。
老头儿等人早已聚在令狐绝的营帐之外,每一个人的脸庞都因过度的的坚毅而紧绷。帐帘轻掀而起,一袭白袍的令狐绝缓缓步出,看过去,此刻的他和往日没有丝毫区别,依旧是如此俊雅,如此平静,只是在俊雅和平静中,隐隐流露着一股似有形的狂悍之意。
“堂主。”众人皆拱手行礼,令狐绝环顾帐外各人一含了无尽的言词与感激。这些人,明知前途凶险莫测,还是义无反顾的跟随自己,除了道义责任外,那剩下的就是对自己出自肺腑的热血豪情。
刚想说几句,一袭亮银长袍的柳絮儿在流影宗一干强者的簇拥下意态悠闲的缓步行来,野狼和龙飘云侧身让过,和老头儿等人依身份站成一排,那么直挺辉的卓立着不动!
“绝儿,就让为师助你一臂之力。”柳絮儿目不斜视地道,瞳眸内慑人心旌的冷电似金蛇般闪动,整个形态,散发着一股出奇的镇定与威厉的气韵。
神色不动,令狐绝谦恭地道:“有劳宗主了。”说完,径自转身,仰起脸对骑乘在银翼鹰马上的舒老夫人颔首示意,旁侧的舒莫右臂微抬,以寒如玄冰似的语声,深刻而平静的道:“出发。”
瞬间,气流旋荡和扑翅声混成一片,一列列的鹰马穿插不息地鱼贯而飞,每个人的眉宇之间全布满了腾腾杀气,每人的脸孔也全透露着无可掩隐的豪壮飞扬之慨!
其中有一个人回过头来俯瞰着,是舒洐,她的目光正好和令狐绝接触,于是。一抹坚定的浅笑就映入令狐绝的瞳孔深处。同样,在舒洐的眼眸内,令狐绝是如此的沉静,如此的深蓄,衬在灰苍苍的天幕下,他就宛如是肩起了漫天阴霾的孤山峻岭……
于是,她的笑意就更深刻了,猛然回头,就在她回头之际,令狐绝也出发了。片刻后,大队人马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那是一处与俩军都相隔十余里的荒野。一片早醒的嫩草虽给这片荒野点缀出些许绿意,但依旧透着那么一股子深沉的寂寥凄清味儿。
近千名的科特鲁骑兵早已驻骑在此,一排排肃静的迸立着不动。寒风吹拂他们的军旗,猎猎之声隐约可闻。在骑阵之前,散立着各族强者,和那天相比,人数多了不少。
令狐绝等人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很快聚到了一起,他们脸上的神情上大多是凝重又庄严的,可在凝重与庄严中,还有一种隐约的得意与残酷的满足意韵流露。
目光只是这么一扫,老头儿等人颤惊了,在这些人中,至少有七、八个人他们探不出境界,看不出深浅。也就是说。这七、八个人最次也是荒阶王者。手情不自禁的攥紧,唇角也开始微微抽搐,任他们是如何的粗犷彪悍,在这种形势下,依旧免不了有一抹隐隐的怅茫笼在心头,有一种轻微的忧虑跳动于脉搏。
也只有令狐绝、柳絮儿、罗天雕三人神情自若,他们要嘛心里早有准备,要嘛对自己的实力极具信心。尤其是令狐绝,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于身边的柳絮儿。
而柳絮儿是沉着的,镇定的,眉宇之间仿似还隐隐有所期待。而罗天雕则是把目光更多集中在四象宗的那几个洪阶王者身上,嘴角散发着一抹煞气。
就在这一片沉默而又冷瑟的对峙气氛中,各族强者在低声商谈后,俩个人越众而出,一个是面如满月的老者,颔下蓄一把雪白的长髯,圆团团的面容是红润细腻,毫无皱褶,没有一丁点老年人应有的干瘪之状。而另外一个是中年武士,一袭闪光的魔甲罩在那雄壮的身躯上,更衬托了他那巨眸、鹰鼻、阔口蕴含有着无比的高傲意味,
这俩人令狐绝以前虽没见过,但从穿着装扮中就知道老者是百草族的王者,而武士是猛甲族的王者。
俩人走到距令狐绝十丈外站定,那武士粗犷的面孔上蓦然浮上一层杀气,那杀气,似已凝聚成形,厉热地道:“令狐绝,你杀我猛甲族人,这笔帐今天本王要跟你算一算?”
令狐绝心平如水,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恐骇,他甚至都没看那俩人一眼,视线越过,宏亮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后面人群里的村上踏前了一步,寒瑟地道:“令狐绝,这是你自己做的孽,与本座无关。”
“那斗战还要继续嘛?”令狐绝神色一寒,平静地道。
村上袍袖一抛,淡淡地道:“这是自然。”
“呸”一侧的老头儿听不下去了,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愤然的道:“什么狗屁斗战,要想车轮战的话挑明了说,别藏着掖着。”
猛甲族的王者倏地横瞄了老头儿一眼,左掌一抬,一股强烈的罡劲就当胸袭来。
“敢?”柳絮儿冷哼一声,袍袖轻甩,也不见其余动作,那股强烈罡劲就化为无形。
猛甲族的王者也不是善茬,刚欲发作,村上已抢了上来道:“铁王、藤王,看来这令狐绝就是参加斗战之人,依本座之见,你们之间的仇怨先放放。”说完,一侧脸,目光深邃的注视令狐绝,冷静地道:“是你吗?”
明知故问。令狐绝心里暗骂一声,缓缓步出,他很清楚眼前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残月族无非是想留条后路,万一自己胜了,各族也有理由不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