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令狐绝站立的身躯也被气流冲撞的晃了晃,等他再度凝眸望去时,在莲花上只有一颗白色的卵,雀蛋般大小,有袅袅灵气旋绕,予人一种极度精致剔透的意韵。目光注视的瞬间,令狐绝有种错觉,他似乎听到那卵中有节奏的心跳声。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对令狐绝来说。是新奇的,而又不可思议的。可透射出来的夜魅却不这么认为,她注视着那颗兽卵,胸脯起伏加剧了,小巧的鼻翅儿微微翁动着,整洁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察觉到夜魅的神色有异。令狐绝问道:“怎么了?”
缓缓地,自夜魅的眼角。溢出了两粒晶莹的泪珠,这两滴眼泪,轻轻沾在那绒密的睫毛上,又轻轻顺腮流淌下来。她转首凝视着令狐绝,一络秀发垂落在她的额边,幽幽地道:“你不认为它很伟大吗?它本来可以不死的,有神兽貔貅的本源力量,它晋阶皇级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可它没有,只是为了————?”她没有说下去,泪水潺潺涌出。
令狐绝十分怔愕的呆住了。说实话,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也不知道夜魅如此深刻的感触从何而来。
悄悄抹干残泪,夜魅仰起脸儿,有些伤感的道:“别多想了。高阶魔兽遗留血脉的方式多种多样,还是忙正事要紧。”
令狐绝点点头,和夜魅一起走了过去,这池水绝不普通,越近越觉得有股刺骨的寒意,以致当他蹲下身的时候,不得不运转斗气来抵御。
如冰玉般剔透晶莹的莲花光芒有些黯淡,但令狐绝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他曾模拟过的青菱玉莲。
清冷的语声来自他的身后:“这青菱玉莲算是毁了,未成熟又被吸取灵气,你还是把它和兽卵一起装进灵兽手镯吧。”
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令狐绝原想还指望这株青菱玉莲让老头儿等人进阶。轻轻拨动着池水,一阵冰凉而寒冽的感觉中,青菱玉莲仿似无根之萍随着池水的漾波朝他飘来,近距离的观看,那兽卵更像是沾在青菱玉莲上的一颗明珠,有一股浑然天成,灵气内蕴的韵息。
银晕微闪,在把青菱玉莲和兽卵装进灵兽手镯的刹那,他感应到手镯内的魔可发出惊惶的嘶吼,这是以前烈炎进去也未曾有过的。
“等等,这魔可不会把它吃了吧?”令狐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站起身道。
哑然笑了,这神色自泪波中映出,令人有着一股奇异的感受。“不用担心,就你那头连爵级都不到的低阶魔兽,估计靠都不敢靠近兽卵。”
令狐绝用灵识探查了一下,果然,魔可缩在一个角落,战战兢兢的,浑身还簌簌发抖。这让他颇为好奇地道:“你说,这小东西以后像谁?”
夜魅哼了一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像你。”这句话一出口,她自己都笑了。
令狐绝装出很无辜的样子,摸摸自己的脸道:“我有这么丑嘛?”
“噗嗤”一笑,夜魅嗔了一眼,她知道令狐绝是故意逗自己开心,长叹了口气道:“好了,没事了,这小东西估计以后不得了,就怕成长的时间太长。”
虽然夜魅口中说没事,但从她的眼角余光中,令狐绝还是看到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他明白,夜魅心里一定还藏着事,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走吧。”令狐绝长吐口气道,目光随即变得坚定,接下来的几天,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时候了。
而此刻,在要塞内的一间房内,空气冷瑟而沉闷。银王端坐着,银色面具在青森森的光晕中泛起了一抹冰冷煞气。幽王坐在他的旁侧,神色冷硬而阴寒,只有村上,双臂环胸,唇角还有一抹涩涩的笑意。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平静的开口道:“你们确定遇到的那位陌生强者是光明族的?”作为族里的四大圣器武士之一,他的地位还在一般的王者之上,加上事出突然,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客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幽王说话也有点火,这也难怪,一连吃了俩次瘪,心中没点怒气那才不正常。
村上阴晦的道:“如果真如我们刚才分析的,是中途光明族插手,杀了林王,掳走令狐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巧了点。”令狐绝和光明族的仇怨他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凑巧。
银王僵木的道:“本王确定。”
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但村上仍旧沉默了一下,才异常慎重的道:“幽王,还要辛苦你,让血鹫去多伦城多转几次。”
幽王微嗯了一下,他明白村上的意思,血鹫在一定距离内能探知令狐绝的存在,依令狐绝的性格,就算脱身,也不会弃多伦城十数万将士而不顾。
村上凝眉想了一下,刚想说话,门外有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未等叩门声响起,他已沉沉地道:“进来。”
满面焦灼之色的三井推门而进,低促又紧张的道:“多伦城有异动。”
微微一怔,村山冷静地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井咬咬唇道:“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猎鹰师团在集结,好似要弃城而去。”
脸色微变,村上沉吟了会,低沉地道:“让大军做好追击准备,天寒地冻,本座就不信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咳。”三井垂首躬身后退了出去。
幽王迫不及待地站起身道:“是不是他们得知了令狐绝被光明族掳去的消息?”
村上碧眸泛光,意味深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