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赵文就从屋里出来,这间房子里没有洗手间,上厕所要到外面去,他从厕所的后看过去,隔着一面墙,依旧是黄黄的土,灰灰的原野。
这时,一阵吵动传进了赵文的耳朵。
“……不能这样啊,米老师,你这样让咱们乡里怎么办?”
“哼,我自己都要饿死了,还管乡里,他们怎么不和我的日子换着过,体验一下八个月没发工资的滋味!”
这时另外一个声音说:“李校长,你可不能因为新来的县长给你敬了杯酒,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酒喝得再多,也是会排泄的,可是手里没钱,回家后老婆孩子那一张张嘴,怎么办?难道也让他们喝酒?关键是,一杯酒,能够几个人分?”
这时,刚开始说话的人问:“李德志大校长,你该不会因为想自己落好,就将我们的事情给忘了吧?”
赵文一听,就往口后面凑了凑,果然就看到李德志正带着作难的脸se拦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一个年龄大,一个小,大的有四十多,小的也就是二十左右,这时那个小的说:“你们有老有小的,可我还要找对象,人家一听人民教师,多么崇高的职业,可是一听经常发不下来工资,就和我拜拜了,以为我是找借口和人家分手,你说现在这年月有发不下工资的老师吗?除了咱们大王,还真是别分号了。”
那个年纪大的老师说:“校长,老师的工资是财政拨款,我真的不信咱们县里真的就穷到非得让老师发扬风格这一地步,再说发扬风格也得要有个限度吧?总不能是县里将咱们的钱,挪作他用了吧?”
这时那个小一点的老师说:“就是!我看见了,那个县长也就是比我大一点,你去问问他有没有找媳fu,现在有没有处对象,问问他女的总是将他给甩了,那滋味好不好受,我不管,我就要去,大不了我不干了,去打工也省得窝囊死……”
“米老师,米老师!”
李德志用压抑的声音叫着,然后双手就拦,那个年轻点的米老师使劲一,李德志就趔辄了一下,手里提溜的一个黑se的塑料袋就摔倒了地上,“啪”的一声,里面的东西就倒了出来,赵文隔着看的清楚,那里面是中午在乡『政府』食堂里吃剩下来的菜底子,而且还是好几种菜底子混合在一起的。
外面的三个人顿时就呆了一呆,李德志就急忙去捡,可是袋子里已经只剩下了菜汁。
李德志叹气说:“米老师,田老师,县里真的没钱,我不怕告诉你们,乡里今天宴请新来的县长吃饭,连饭钱都是赊账,县里的几个单位,也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即便是发了,也是基本工资,都难啊……”
那位年轻的米老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看李德志佝偻着腰的样子,跺了一下脚,转身走了。
李德志将朔料袋扔到了一边的厕所粪便池里,看着田老师说:“我刚才问县里的胡主任了,他说县委龙书记已经到省里要钱去了,这次回来,就给咱们解决,田老师,你这就信我这一回,咱们可不能给乡里添『乱』啊。”
“都难,都难啊。”
田老师看着李德志愁苦的说:“校长,我理解你,可是谁理解咱们?”
“你想过没有,咱们土洼乡这么大的一个乡,为啥学校里才四个老师,分配来的新人为啥总是留不住?”
“穷是一回事,重视不重视是另外一回事,总设计师说过,再穷不能穷教育,可是咱们呢?”
“这夏天过去,很快冬季就来了,我看到时候那个三面进风的教室,能留得住几个求学的学生!”
李德志闭了一下眼,没说话,田老师说:“走吧,回去,该上课了。”
赵文看着他们两个走远,慢慢的从前回过去身子,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厕所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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