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陆远安最顾忌的,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退了婚,以后再难有一份好亲事了。尤其她还是庶出身份,这样的大户人家,庶出永远会低人一等。
可真的娶了她,怕也如同楼沁那般,貌合神离。想到楼沁,他的心一酸。曾经他以为只要他真心相待,总有一天就能让她喜欢上他。
可事与愿违,不是两情相悦,这世上便又多了对痴男怨女。怕是他与纪四小姐,也会这般。这么一转眼的时间,陆远安心里已经千回百转。
纪芸曦内心更是慌乱无主,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他这反应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许久后,陆远安回过神,淡淡笑了笑道:“这些彩线给你。”
纪芸曦总觉得他笑的有些牵强,怕是对她很失望吧!她伸手接过盒子,心烦意乱,竟是连谢谢都忘了说。
“快回去吧!我也要告辞了。”陆远安温和地说,转身带了随身侍从离开。
纪芸曦呆站在原地,他这是……这是……不喜欢她么?若是不喜欢,为何要送她东西?若是喜欢,又为何连话都不愿意同她说几句?
纳兰锦绣本来藏着,可一转眼的功夫,就发现陆远安就不见了。她看四姐呆站在原地,小跑过去,拉了她的手。
纪芸曦一看见她,便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断断续续地说:“锦儿,他……好像,好像不喜欢我。”
纳兰锦绣想亲事已然定了下来,四姐禁不起退婚。而且,四姐这么好,陆远安即便现在不喜欢她,将来也会喜欢的。如今多想也只是白白伤神,毫无作用,只能安慰:“怎么会?”
“那他为何这就走了?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你们毕竟还没成婚,他大抵是顾及你的名节,不敢久留。”
纪芸曦被她说的有些动摇,她长在深院,性子颇为单纯,别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尤其这话又是纳兰锦绣说的,她就更信上了几分,就犹疑着问:“真的是这样吗?”
“嗯,一定是这样。四姐,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快回去吧,外祖母还等着咱们回话呢。”
纪芸曦抱好怀里的盒子,想着陆远安毕竟送了她东西,心里一定还是念着她的。也许真的是碍于没成婚,不便多说。她今日见了他,心里是欢喜的,锦儿说得没错,他是很好很好的。
陆远安一行人从纪府出来,就看到停在角门的青帷马车,是纪尚书的车架,他认得。他停下脚步,怔怔看着。
不一会儿角门便出来个姑娘,素衣若雪,灵秀通透,正是纳兰锦绣。她刚从外祖母院子出来,纪小白就过来传话,说三哥要带她出门,她就直接过来了。
陆远安死死盯着她,看见她笑着说了几句什么。车门打开,帘子后面伸出一只男子的手,她笑着把手放入那人掌心,由他拉着上了马车。
陆家父母不知其中缘由,催促他上车,陆远安却忽然不想回去了。他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远远跟着他们。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心里叫嚣着想求个结果。
他想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和纪大人是何关系?冥冥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记得镇北王府的郡主就寄养在纪家。如果她就是郡主,和纪大人那般亲密,可就和兄妹之情没有什么关系了。
一边是年轻有为的朝廷二品大员,新晋阁老。一边是和离过的五品小官,不管怎样比较,她都不会选择后者。可他还是想确认一下,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
纳兰锦绣上了马车,便看见纪泓烨着一身便服,斜倚在榻上,正用手指揉按着眉心,一副倦怠模样。
她过去帮他按摩头部,低声道:“古人说慧极必伤,即使有十分聪明,也不要都用上了。”
纪泓烨闭着眼眸,感受着她的动作。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看起来娇滴滴没有力气的样子,实则力道不小。而且她是大夫,穴位掌握得很精准,每次她给揉了之后,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纪泓烨想区区一个刑部还难不倒他,若不是要多方应付个股势力的试探,他也用不着如此殚精竭虑。所幸事情正按照好的方向发展,让浔王和慧王彼此忌惮,也就不会有人对他出手。
只要没人打破这个平衡,大家就都相安无事,朝堂也自然稳定。这些东西,都不是她这个小丫头该知道的。
“刑部之事,非同小可,如果有了疏漏,极可能会误人性命。在其位谋其政,不得不全力以赴。”纪泓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堆官话。
纳兰锦绣暗暗叹息,要说三哥成为朝廷新贵,也不是没缘由的。他年纪轻轻已经是朝廷二品大员,自大宁国立朝以来,这样年轻的尚书也没有几位。
据说三哥去刑部任职之前,朝堂上因此也是有争议的。三哥在大理寺办差得力,公正清明,在仿间素有贤名,又深得圣上信赖,他的老师沈清正也是全力举荐。
就在多方努力下,他才坐稳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不然他这么年轻,靠资历肯定还是要熬上几年的。想来他也是不想辜负老师信任,想用能力堵住悠悠众口,所以才会在初期事事*。
之后又是文渊阁的选拔,以他的能力,自然是毫不意外的入选了。这下子就更轰动了,宁国还不曾有过这么年轻的阁老。
如此出类拔萃,也不知是福是祸,纳兰锦绣感慨着说:“满朝文武,若人人都有你这份心,你便不会这样累了。”
她这是变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