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平……步?”王雨鑫没擦掉一点,便念出一个字,等他将龙秋影脚下的地面擦除干净之后,顿时露出了四个行书大字。
书法,王雨鑫不擅长,哪怕有出自书府的杨忠在身边熏陶,王雨鑫的字也让人不敢恭维。俗话说作画练字,画是作出来的,基本功倒是其次,落笔时的灵感才是决定一幅画好坏的关键。(对于日前一幅1.2亿的画,表示羡慕嫉妒恨)
而书法则不是,同样是留诸笔端,对书法者的基本功有着极高的要求,字的好坏取决于心态的空灵,可一个人的心境再高明,落笔就如虫蚁乱爬,又怎能算是一笔好书法。笔走龙蛇,一幅好字可以没有灵性,但是绝不能丑。
赏画需要的是想象,而字则较为直观。杨忠的字或端庄雄伟,或清新秀丽,或古色古香,或行云流水。楷行草隶篆,无不深得精髓,古意盎然,颇具大家风范。他也被誉为书府百年内最具书法天赋之人,可这也是经历了从小到大十几年的苦练才得来的,杨忠的实力在“必胜”众人中处于下游,指引他浸淫在书法上的功夫比之练武还要多上几倍,否则以他的资质,在武学上只怕早就成为一代宗师了。饶是如此,杨忠自悟的武学——生死书,也堪称绝学,比之龙井的降羽掌法,自是不遑多让。
写书法,讲求心平气和,兼收并蓄,这一点与王雨鑫和战斗本能十分契合,可奇怪的是,王雨鑫非但字不好,更是练不好杨忠的这套生死书,实在是奇也怪哉,对此众人的解释也只有字要考练这一种了。
王雨鑫的字丑,可并不妨碍他会欣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可是经过了事实检验的,杨忠每日练书,王雨鑫看也看的腻了,对于书法的好坏,一眼便知。眼前这“青云平步”四个字,当真称得上跌扑纵跃,苍劲多姿,浓淡相融,一气呵成,不仅当得上好字,还有一股难以掩藏的锋芒。
看了这几个字,王雨鑫登时有些发呆,四个字好是好,可却太过怪异。仓颉造字,取的是天地自然,讲究天圆地方,字是天圆,框是地方。一个字再方正,终究要有圆润的一面,否则太过棱角分明,并不美观,反而落了下乘。行书的笔法,尤为如此,要想写好行书,最注重的便是藏锋,行书介于楷、草之间,不太过规整也没有特别的恣意,反而需要书写者随心所欲,可是与乱打同理,即便再随心所欲,也有其自己的规矩要遵守。眼下这四个字,便是不太守规矩。
王雨鑫多少还是懂的一点字的,青云平步四个字,从点点滴滴都看得出书写者的笔力十分深厚,但看字形,十分的写意自然,看得出写字之人的性格必然豪放不羁,潇洒自由,想来只有那种万事不萦于怀之辈,才能写出如此洒脱的文字。可是越是这样的人,便越不会锋芒毕露,处处表现自己的必然是有着野心的人,万事不萦于怀又岂会让区区野心来束缚自己。可这种人往往却给人以太过锋芒的感觉,实在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收敛,不经意显露的棱角,总是比较扎人。
本该藏锋的字,非但不内敛圆滑,反而尽显锋芒,若非有意为之,王雨鑫想不出其他可能,可若有意为之,又何必以书之以行,这种矛盾感让王雨鑫皱眉。而更令他隐隐觉得不对的是,这四个字并不简单,因为其中隐隐还透着一股武学的至理。
“青云平步?”龙秋影也俯身看着这几个字,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
“怎么?看出什么了?”王雨鑫敏锐的察觉到了龙秋影的异样,出声问道。
“这几个字,好生眼熟,只是……不曾记得在哪见过。”龙秋影皱眉凝思,飞快的回忆着。
“哦?你见过这几个字?”王雨鑫不由好奇心起,龙秋影见过这样的字倒不足为奇,奇的是在这样的洞穴里,竟然会有一幅行书,其中缘由倒是不好琢磨。
龙秋影缓缓摇了摇头,她看着这几个字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印象并不深刻,她虽然不是教书的先生,可终日所读到的字也不少,真要一口说出何时何地看过这样的字,的确并不容易,能够有些模糊的感觉,也是因为这字迹给她不寻常的感觉,杀手的敏锐直觉才让她有这种感觉。
看到龙秋影茫然的表情,王雨鑫暗叹口气,显然也不太寄希望于她能想起来,毕竟字不像其他,日常生活中每每都会看到,说不定这几个字和杨忠曾经写过的很像也说不定。
又默念了一遍青云平步,王雨鑫缓缓道:“你觉不觉得这几个字很厉害?”
看到龙秋影皱眉凝望,王雨鑫继续说道:“就拿‘步’这个字来说,书写的人收笔不顿,反而像起笔一样抬高,仿佛真要一步登天似的。再看那个‘云’字,上面的两笔仿佛两剑斜削而过,最后的那一点,若是一般人必然一带而过,而作者却刻意将其重写,仿佛一道剑意冲天穿云。四个字刻在地上,若我没看错,这是被人用手指生生刻上去的,此人的指力之强,或许已经凌驾于屠非前辈了。”
王雨鑫说了一大套,到底还是感叹一番这人的指力和劲力,他看得出这几个字并非雕刻而成的。能够以指力在地上一气呵成的写出这四个大字,这人的功力只怕已远超屠非的摄魂指法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雨鑫在说道剑意的时候,龙秋影就忽然一震,后面的话压根就没听进去。在王雨鑫刚过话落,她就陡然惊叫道:“我知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