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樊璐惊诧莫名,面露疑惑之色。
龙井没等她问,便道:“姑娘所用的白蛇是穿心蚕的丝做的。”
话未说尽,樊璐已经了然,原来都是自己疏忽造成的,想到王雨鑫悲伤的眼神,心底里愧疚异常。
“穿心蚕,产自苗疆,以刺玫花为食,其丝坚韧异常,水火难侵,无毒但……有刺。”石伟缓缓的道,穿心蚕本无毒,但因其能吐出带刺的丝这个特点,毒经上也有所记载。
白蛇是用穿心蚕丝做成的,樊璐知道,穿心蚕丝带刺,樊璐也知道,只是高手对战时大都会用真气护体抵御外力,哪怕修为不精的也能散气于体表防止被寻常刃器所伤,真有武功低微者,樊璐举手间就可杀之,也根本体现不到刺的作用。她一直觉得制作白蛇的人肯定是闲的发慌,不然也不会把精力放到这些细枝末节上,她却并不知道,当初制作白蛇的初衷,根本不是把它当做一件兵器。是以白蛇上的这些刺实在是有些鸡肋,鸡肋到樊璐都快忘了它们的存在了,还好白蛇非常的坚韧,刀兵难断,樊璐也是十分喜欢。
只是虽然她忘了,不代表这些东西不存在,那日锤炼王雨鑫,开始时王雨鑫尚能御气抵抗,白蛇的刺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到得后来,王雨鑫气不能聚,全凭毅力死撑,这些刺对他的伤害才体现出来。如果樊璐用力攻击,这些刺一带而过也就罢了,王雨鑫最多是疼一疼,但是樊璐心中不忍,手上力度不大,又为了维持白蛇的形状,灌注内力于其上,白蛇刺被加诸真气越加尖利,此消彼长之下,白蛇抽打在王雨鑫身上,犹如钢锯剌肉一般。樊璐越是不忍用力,刺入身体的时间越长,王雨鑫就越痛,是以最后见樊璐出手,王雨鑫才流露出悲伤神色。
想通此中关节,樊璐颓然坐倒,心中难过。几个女子纷纷上来安慰,樊璐越加的难过,喃喃道:“都怪我,还以为是为他好,没想到适得其反,当真是愚蠢至极。”
“姐姐不要自责,你有慈心,自然不忍多加痛苦于他,只是万事自有始终,他是有缘人,必定要经历磨难的。命中注定,只看他是否能逢凶化吉了。”张倾虹安慰樊璐。
樊璐对她淡淡的一笑,以示感激,又将目光转向王雨鑫,问道:“王兄,可有办法救他?”
“他服食了‘颠阴倒阳’之后,身体都处于冬眠的状态,此时我倒是可以下针,但是他的元气不活跃,即便治好了内伤,恐怕也会变成一个活死人了。”王师说道。
“把‘颠阴倒阳’的毒解了就成了。”刘乐抢着道。说完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刘乐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刘乐并不傻,只是嘴比脑快而已。把“颠阴倒阳”解了,王雨鑫的生命活力固然可以活跃起来,但是那一身暴虐的真气也跟着活跃了,虽然王师的功力不俗,但是既要下针又要出力克制玄冥真气,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就很困难了。
想明白之后,刘乐急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活死人也没有两样。”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很险。”王师有些犹豫。
“现在这情况,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即使在凶险我们也只能一搏,到底是什么办法,王兄直说吧。”严阳适时的拿出大姐风范。
“要想医好他,固然要解了‘颠阴倒阳’之毒。之后我需要有人帮我压制他身上的玄冥真气,这样我才能下针救治。”王师说出了他的办法。
这个方法听来很简单,完全没有技术含量,问题是谁来出手压制王雨鑫的真气。在场众人内力修为都不弱,但是能当次重任的绝对不出单手之数。
龙井看了睡眼惺忪的姜佛一眼,微笑道:“这种粗活就不劳动各位兄弟了,就让我和姜兄来做吧。”所有人中,属他与姜佛内力修为最高,又不想让落了别人面子,因此这话说的很委婉,也没有自大到要一个人上阵。
其他人自然理解他话中意思,都对他点头示意。
姜佛打了个哈欠,说道:“好。”连半个字都不想多说,回龙教教众不光睡觉第一,懒也是出了名的。
“你俩的修为固然是足够了,只是你俩的真气完全不同,又走的是两种路数,如若单纯的克制,你二人连手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我这次施针却需要以疏引为主,你们两个恐怕难以达到最佳效果。”王师微笑道。
“听王兄的意思,似乎已有人选。”被王师拒绝,龙井也没有半点不悦,继续问道。
那边的姜佛听说不用他动了,只是嗯了一声就趴在桌上假寐。
王师说道:“万物生于阴阳,而灭于阴阳。玄冥真气主破坏,本就是至阴与至阳的结合。所以要想疏通引导,自然是阴阳二气最为适合,我们这些人要说阴阳真气,自然是黄泉鬼门的‘乾坤极反功’最为相近。”
提到黄泉鬼门,所有人都看向黑白无常、冷血和郭玲儿四人,准确的说是黑白无常——常务和常君两个人。
黄泉鬼门,听名字就是阴森恐怖,这是一群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没错,他们是一群杀手,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所谓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他们是地府的代言人。
黑白无常听王师说出了“乾坤极反功”,有些讶然,互相对望一眼,心念交汇,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