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内,陆凌杀得两眼通红,神情愈发焦急,这场战事的胜败至关重要,本以为对方没有支援,应该十分好对付,却没曾想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但他们的人数是对方远远不可企及的!
门闸一道道被攻陷,再用重锤击断高悬于城门边的吊桥,吊桥在无数道或惧或喜的目光注视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最后摇晃几下,如同力竭的巨人般轰然倒下,横架在护城河的河面上。
副将邵岩这边的情形比对方糟糕的多,手下的将士一个一个惨叫着死在敌军的刀下,邵岩红着眼,狠狠一咬牙,索性转过身,将整个后背朝着甬道,拼了命朝城门杀去,然而刚转过身不过片刻,他背上便挨了几刀,纵横交错的刀口如婴儿的小嘴咧得大大的。鲜血一股股往外喷涌。
“胜则生,败则死!”邵岩嘴角流着血,瞋目大喝道。
他身后的兵将纷纷暴应一声,每个人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手中的钢刀舞得虎虎生威,潮水般的北越将士如同遇到了一道拦河大坝,凌厉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挡在甬道口子上。
但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
就在邵岩属下如浪花般即将被北越将士淹没时,被重重包围的甬道外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机括声,敌军将纷纷惨叫倒地,一支支弩箭漫天花雨般朝他们激射而去。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外围的将士攻势一滞,敌我态势瞬间立转,现在一层夹着一层,双方竟都处在腹背受敌的形势下。
攻势一缓,弩箭愈发激烈,毫不留情地朝北越将士身上倾泄而去,片刻间便放倒了百十人,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城门甬道很快被杀开一条血路。
正打算战死城门的邵岩和众属下一楞,眯着眼朝甬道尽头望去,却见穿着一身明光轻铠的白敬泽领着近千名精兵赶来。
邵岩呆怔片刻,顿时大喜:“世子?!”
白敬泽领着千人从甬道一路杀到邵岩跟前,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看起来非常狰狞可怖。但他此时在宋毓眼中简直是天神临世。
有了新的生力军,里面还有数百名配备连发弩的射手,几百架机弩守住城门甬道,其余的人奋力朝背贴城门的数十名将士扑杀而去,战况顿时呈一面倒之势。
此时邵岩的压力已减轻了许多,甚至有暇转过头说话。
“世子怎么来了?”
“我跟皇上请命,皇上二话没说就应了。”
邵岩闻言有些动容。
白敬泽又说:“可惜我身手不行,一路上耽搁不少时候,不然还能来的早些。”
邵岩知道他心中内疚,但眼下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先退敌再说!”
二人说着话,背贴着城门的北越敌军在狂风暴雨般的砍杀中终于尽数被杀。白砺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情势逆转他的气势陡然有升上一节,手中长枪如水银泄地,拖出一道长长的雪白匹练,一名敌人的胸膛被刀劈出一道长长的血口,惨叫倒地。
北越人的马开始不受控制,冲锋的队伍顿时乱了起来。
邵岩挥手招呼身后的兄弟迎上前去,却突然发现已经有一小支队伍摸到了北越人身后。这支队伍动作敏捷,目标明确,正是跟着白敬泽一起来的几个护卫。
北越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中了招。
邵岩诧异的问:“他们是什么人?不想是我们大靖的将士?”
“是江大哥在海上结识的一些朋友,天南海北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是自愿来帮我的。”
“江大哥?”邵岩反应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是江凛,“这些人,算是江湖中人了?”
“算是吧。”
大胡子等人手中的武器如同毒蛇一般钻进北越人的身体,等对方反应过来时,立即撤手灵活的躲开,根本不跟他们纠缠。就这么一剑一剑,将北越人一点点消耗个干净。
北越的军队虽然强壮,但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主场,本来处于弱势的大靖军队渐渐扭转了局势。
北越的领头人气急败坏,一个小小的青城关他居然没能攻下来!眼前一刀刀的劈下去,死的更多的却是北越的兵!
天色已经暗下来,不适合再继续缠斗,他下令撤军。
青城关的守将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