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侯不傻,眼前这奇特的一幕,虽透着诡异,却也并非找不出答案。
而能够追杀猎豹,甚至是猎豹群的……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薛衣侯刚刚升起的侥幸,转眼便被浇灭了。
这不就是刚出狼口,就入虎穴么?
命运太悲催,薛衣侯一时间,竟然无力吐槽,同时也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自身的渺小。
且不说以前,只是自进入地九重开始,连番灾祸境遇的侵袭下,甚至让他整个人都动摇了,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反而平添了不少的妄自菲薄。
面对未知的危险,薛衣侯虽然心烦意乱,但身体还是极为实诚的做出了反应,一个小跳,便卧倒进草丛之中隐藏起来。
虽然这么做,未必有什么实际用处,但总归能抚慰一番备受蹂躏的心灵。
只是没等薛衣侯松一口气,一只大脚就映入了眼帘。
破旧的兽皮靴,也不知穿了多久,破败处,甚至露出了脏兮兮的大脚拇指。
薛衣侯愕然,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条件反射的抬头,然后将一张须发皆张黑黢黢的脸膛照进眼眸。
与此同时,那人也在俯视着薛衣侯,相同的,脸上也露出愕然之色。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带着得遇故人的欣喜,以及满满的难以置信。
大周天下,何其之大,人海茫茫,何等浩瀚,可就是如此,两人竟然能够再一次的相遇。
当真是人生无处不惊喜啊。
数月时间不见,虽然那人脸上长满了胡须,
但薛衣侯依然一眼认出,眼前这人赫然是在薛山县打过交道的要离后人要别,那个落魄的游侠。
当初,在薛山县正是这个落魄游侠,凭着一手易容术,将薛衣侯等人救出,甚至为此还受了伤。
当然,薛衣侯并不感谢他,毕竟,那一次,是场交易。
薛衣侯为此也付出了浅吟锯。
想起往事,薛衣侯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复杂,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放眼望去,身旁不只是要别一人,想想也是如此,他虽厉害,但还不至于仅凭一人之力,就能驱赶豹群亡命逃窜。
聚集在要别身旁的足足有十几人之多,其中有男有女,大多年龄不大,反倒映衬出要别的“高龄”来。
作为一个“中年人”的外表,要别的实际年龄是多少,薛衣侯不知道,但肯定比四周这些一脸稚嫩的人要大。
也不知是凭年龄,还是修为,这些人隐约中都以要别为首。
薛衣侯的意外出现,让他们放弃了追逐豹群,原地休息了起来。
“十四郎,别来无恙啊。”
一旁,薛衣侯跟要别对面而坐。
“呵,还好。”薛衣侯说的轻松,只是那泛着苦涩的笑意,怕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你也是得到了木牌,准备那所谓入门试炼的?”薛衣侯从怀中掏出一面木牌,问向要别。
这一举动,看似无意,但却是薛衣侯的试探。
木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正是凭着它才走出了沙海,甚至想要离开这离原,怕是也要着落在它身上。
薛衣侯看似无意的举动,拿出木牌,便是存了试探要别。
之前遇到的防风氏巨人,就是为了木牌才跟薛衣侯大打出手的。
既然如此,谁知要别会存什么样的心思呢。
两人虽熟,但还不没到朋友的地步。
若是这要别见牌起意,那么薛衣侯绝对想都不想,全部拿给他,然后转身就走。
薛衣侯看得出,这十几人绝对是临时聚集在一起的,或许是出于自保,又或者别的原因,但彼此间的“友谊”绝不会坚固。
要别若是觊觎木牌,薛衣侯虽然无力反抗,但也绝对不敢再呆下去,生怕被这些人给卖了还不自知。
望着薛衣侯手中的木牌,要别不由的斜了薛衣侯一眼,嘴巴一咧,露出半黄的牙齿,摆了摆笑道,“若是几天前,我绝对不客气,只是现在么……这木牌基本上没什么作用了。”
“这是为何?”薛衣侯心中一动,隐约中,他感觉自己即将触摸这离原混乱的真相。
“现在怕是也就只有你这种独行之人还不知道了。”要别感慨一声,“七天前,便有人集齐了十块木牌,找寻到出口,离开了这草原。自此,断断续续中也有不少人离开,而就在五天前,却有人重新回归,同时还携带了重宝,布置于这草原的某处,从那时开始,咱们原本被封印的修为就恢复了。而到了今天,布置于那一处的重宝,在吸纳了足够的天地元气之后,再次发威,竟是一举破开了这草原跟下一重天地的桎梏,自此畅通无阻了。”
“原来是这样。”薛衣侯心中暗惊。
能够破开离原,真不知那所谓的重宝,究竟拥有何等威能。
“那你们为何……”薛衣侯指了指四周的众人,意思不言自明。
既然已经可以离开,为何这些人没走,反而追逐豹群呢?
薛衣侯可不相信,这些人会无故的做这种无聊的游戏。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