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城号称“温泉之都”,汤泉密布。他满心怜惜,再顾不上温存,急忙将她抱至后院一眼温泉,与她沐浴暖身。
浸在泉中,小可人儿终于醒转,躺在他怀中,柔弱无骨,娇羞无限。一张荷花美颜向着他,一双星光水眸看着他,心中、面上、眼里全是笑意:“大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冲浪?”
他从未冲过浪,只觉此言此举古怪离奇:“西蜀没有海,如何冲浪?”
她倒是好极好说话:“既然不能冲浪,咱们便去踢球。”
他闻言更是惊诧:“踢球?没踢过!不如你来教教我?”
她一笑莞尔:“教你倒是容易,只是先需建个球场。可惜缘城地形起伏,用地局促,削山造地,怕你不乐意。”
他笑得星光璀璨:“既然球场建着不易,不如给你做个秋千?”
她闻言大喜:“此想甚合我意!”
他口中急问:“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
她甚是怀旧:“只盼和从前咱家那个一模一样:高高的,大大的,咱们一起荡,穿云奔雾,荡到最高处,便能一眼望到家乡。”
他欢喜无限,热拥热吻,意乱情迷:“你只管放心,秋千明日便做,现下咱们先在汤泉尽欢!”
一拥一吻皆战栗,一呼一吸皆欢愉。
她喜之乐之,燕语莺啼,游鱼般翻转,灵巧至极,妙不可言。
有生以来,他从未享受过如此爱欲。只觉她的身体,柔的像一汪水,软的向一团棉,嫩的像一朵花,甜的像一杯蜜。绝世欢愉,无限蔓延。如醉如痴,心旷神怡,更是乐此不疲。
好梦尚未觉醒,忽闻泉外有声,有人小扣后院竹门,快步奔到温泉之侧,却是阿黑轻声说道:“大将军,午膳已经备好,……”
阿黑不料,如此迤逦风光,被他不经意间撞上,当真千古奇观,不可想象,只惊得捏呆呆发愣:
一向洁身自好的大将军,居然与一个绝色美人,在温泉之中相拥而眠!
阿龙尚可,阿黑早已无地自容,更是悔之晚矣,再不敢相扰,急转身奔回前院。
好梦惊醒,已是正午,美梦虽未成真,可人儿却在怀中。他久久凝视着她,恍然还在梦中。
百般恩爱,恋恋不舍,终于出浴,起身为两人穿衣,喂汤喂水喂丹药,忙得脚不沾地。
阿龙素来豪爽,何况阿黑是他最贴心体己之人。事到如今,何须遮遮掩掩?急唤
阿黑进房,直言不讳:“这是我新纳的小妾,以后便是咱们龙家的小夫人。”
此言一出,只觉积压十日的郁闷悲情,彻底释放,登时豁然开朗。心中更道:“她虽出身北鞑,却不过二八年华,心思更会千变万化。只要我娶她法,她耳濡目染,难道不会脱胎换骨?到那时,说不定便有望白头相守,天长地久。”
阿黑早已喜不自禁:“大将军早该成家立室,绵延子嗣,此举实在可喜可贺,阿黑早已望眼欲穿!”
心中暗道:“跟随大将军十年,从未见他如此喜欢。也不知这美人从何得来?大将军初进门时,愁容满面;如今佳人在怀,如沐春风。前后一人,判若两然。想来,小夫人是他极其心爱。也难怪,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便是天大的英雄,也要沉湎其中。”
阿龙朗声大笑:“阿黑,我倒要恭喜你,娶妻生子,终于可以如愿。”
原来,阿黑是战争孤儿,为阿龙所救。他对主人极是衷心,虽早有心上人,却立下重誓:“主人不成婚,阿黑不娶亲。”
阿黑登时满面羞惭:“待喝过大将军喜酒,亲见大将军入了洞房,阿黑再生此想,也不为迟。”
阿龙满面喜色:“这次征战,你不必跟在我身边。小夫人身中寒热两毒,需你每日喂她汤药,好生照料。阿黑切记,她生性顽皮,倘若醒转,定要对她严加管教。尤其把好龙府机关,以免她惹祸生非。”
阿黑心知事关重大,诺诺连声:“大将军只管放心去,阿黑定不辱使命。”
阿龙新添佳人,欢喜无限。临行之时,只觉不舍,满心眷恋。十七年来,何曾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怔怔望了她半晌,不忍离去。灵机一动,狠心将她翻转过来,凝神看了一回背心,登时神色黯然。
苍狼白鹿向天问,生死不忘家国恨。别有幽愁暗恨生,咬牙坚忍走出门。
阿龙爱惜白龙马,念它跟着自己十日辗转,精疲力竭,不忍再骑,索性又换了一匹火龙驹。
他前脚一走,阿黑便在后楼絮叨不止:“虽说蜀犬吠日,今日却艳阳高照。这般看来,时局逆转,我们将军府,转眼就能添丁进口。照这速度,生他十个小太阳,不在话下。”
遵照阿龙吩咐,悉心照料青荷左右。一切料理停当,她仍不见醒转。略一沉思,索性收拾银两,走路出门,打算去蜀锦坊,给睡美人买身蜀锦衣裙。
哪料乐极生悲,刚刚跨出府门,便遭遇不测风云:与一位冤家对头不期而遇。
但见来人,凤冠霞帔,雍容华贵;玉颜冷傲,峨眉淡扫;风姿绰约,霸气彰显;富贵不可逼视,凛然不可侵犯。
曼陀站在将军府前,昂昂乎不可一世,又有一班人马前呼后拥,龙府的冷清和寒酸毕现。
实际上,将阿龙府邸称为将军府,实在有点儿牵强不过普普通通的民居罢了:运用“筑台”、“悬挑”、“吊脚”、“梭厢”、“爬山”,建成前后两座底部架空的干阑式吊脚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