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府何等富贵?有诗为证:“巍巍嘉王府,落落琵琶山。五步一楼阁,十步一廊缦。高低起冥迷,不知西东南。玉石镶地板,金块做地砖。”
嘉王坐在苦心经营的金珠宝玉之间,正在冥思苦想,一道身影飘然而入:来人面披轻纱、身穿彩衣,一身北夏贵妇装扮,烛光摇曳之中,更显高大,只是看不清容颜。
嘉王望着她,心下一暖,轻声问道:“阿布,这么晚了,还未睡么?”
阿布轻纱遮面,上覆额头,下盖双颊,只露出一双浓妆艳抹的眼,分不出大小长宽:“我王尚未歇息,臣妾怎敢先行入梦?”
嘉王微微一笑,满是宠溺:“阿布聪明绝顶,更是料事如神。有你锦囊妙计,阿星定能不虚此行。”
阿布脉脉深情,宠辱不惊:“我王通天撤地,密过鬼神。总有一日,坐拥西蜀,一统江山。”
嘉王抬眼望向窗外,语音甚是沧桑和寂寥:“数十年来,我呕心沥血,联合世族,纵横西蜀,却只觉蜀君之位,渐行渐远。奈何奈何!当年失之毫厘,败给君兄;今朝谬以千里,悔之晚矣!事到如今,年至半百,所以不改初衷,只为年少时放在心底的英雄梦!”
阿布走上前来,为他揉肩捶背,体贴入微:“臣妾知道。我王雄才大略,任重道远,更要把心放宽。”
嘉王被捏的眉开眼笑,捉起她的手,甚是动情:“这么冷的天,阿布的手却这么暖,手掌心都是汗。”
阿布笑道:“我王待臣妾极好,臣妾这心里温暖,一双手自然暖上加暖。”
嘉王闻言又喜又悲:“阿布贴心贴肺,我心甚慰。可是每每想到碧雪,我都心寒。无论给她多少真心,她都还你一腔冷意。”
言未毕,便听门外侍者通禀:“启禀我王,尚书大人和两位管事驾到。”
便闻脚步匆匆,三人快步入门。
阿布低声说道:““三相”奔行好快,想必已经得手。臣妾不便露面,先行告退。”言毕急转身,转到屏风之后。
转瞬间,三道身影倏然而至,“峨眉三相”躬身施礼,齐齐请安。
嘉王先看相尘,急问:“战果如何?”
相尘身为礼部尚书,在“三相”中职位最高,自是凡事当先,更是春风满面,微微一笑:“托我王洪福!“赤碧二子”虽是诡计多端,却敌不过我王足智多谋。虽说费了些周折,终于协助小郡王不辱使命。”
言毕,恭恭敬敬递上一物
嘉王接在手中,面露喜色,口中笑道:“如此甚妙!”
但见此物,青铜制成,长两寸,宽一寸,作虎伏状,平头翘尾,作势欲扑。右颈肋间,内部中空,剖面有齿,留待嵌合。镌嵌金书,铭文曰“蜀东南兵符专用”。
嘉王手托虎符,口中说道:“本王已十拿九稳:卓云和龙帆都不在缘城。”
相尘春色不减:“大好良机,千载难逢。我王官拜蜀相,统掌京卫,拱卫京师。驸马爷统管羽林,护卫宫禁。事到如今,蜀玉宫便是囊中之物,蜀都更是唾手可得。我王文成武德,运抚盈成,正好祗告天地,继承大统。”
嘉王闻言不喜反忧,连连摇头:“卓云虽已不足为患,龙帆却诡计多端。如今可是非常时期:我在明,他在暗。他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我越不能疏忽怠慢。”
沉吟片刻又说:“如今本王已被龙帆架空,徒有其表,优势尽失。你我若无外应,便是抢占蜀玉宫,夺取缘城,又有何用?龙帆可是重兵在握,若是护着卓云卷土重来,你我岂不成他阶下之囚?”
相雾身为王府首席管事,长相却不入流。一颗头有皮无肉,犹似“骷髅”,只觉人比白花瘦,声音更显喑哑清幽:“幸而我王深谋远虑,如今咱们有了虎符,只要掌控蜀东大军,一切危难迎刃而解。”
嘉王微微颔首:“有了此符,我手持先君所赐金牌,亲自走一趟蜀东南,或许便能制服殷离,悉掌东南大军。再以虎符为信,略施巧计,令东北大军亦听命于我。”
相烟更现喜色:“两路大军占到我西蜀一半兵力,便是龙帆想要死灰复燃,根本无力回天。”
嘉王连连蹙眉:“事到如今,我之大患,反而在萧墙之内。我疼卓幕,巴心巴肺,若能父子同心,已是稳操胜券。奈何他一如从前,跟定龙帆,处处和我为仇,事事和我作对。”
相雾感念卓幕为人忠厚,心下一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王早日继承大统,大郡王自然回心转意。”
嘉王面上一凛,杀气陡增:“继承大统?本王的左膀右臂,几乎被龙帆斩尽杀绝!今日出此下策,不过形势所迫。若非被龙帆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会铤而走险?”
相尘更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我王人中之龙,自当龙飞九天。龙妖不过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嘉王杀气不减:“龙飞九天?岂敢岂敢。我只知道,西蜀多灾多难,龙帆诡计多端,卓
幕更令我有苦难言,每走一步路,都有万险,都是万难。”
相雾急道:“大郡王英雄盖世,仁义无双。我王有子如斯,夫复何求?”
嘉王怒意陡现:“只可惜,我亲生的大英雄,受人蒙蔽,如今盖到我的头上!”
相烟接口便说:“我王何必忧心?大郡王不过一时情迷。何况,咱们还有小郡王,一样的智计无双!”
话音未落,便听轻轻脚步之声,一个蓝衣锦袍之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