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行云一样的流畅,清风一样的柔和;流水一样的淡漠,烈火一样的灼热,因何能被他合而为一,融为一体?
可是,一切不过是想象!
你看,他并非阿龙,他的水性,居然这么差?人在长江,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舍死忘生,终于抱着她挣扎而出,还差点葬身鱼腹。m.
跃上江岸,脚一沾地,他登时判若两人,跨上战马,风驰电掣,回到故居。她对阿龙的疑虑,终能平复。
泡在后院温泉浴汤,清凉药香,源远流长。她不禁无限遐想:“我曾被丢进水牢,浸泡发酵,顶风都能臭出十万八千里,如今终于被tuō_guāng,真是说不出的爽。”
躺在阿龙怀中,又有神药护体,只觉变回婴儿,神清气爽。不禁喜极而泣:“阿龙,你真狠心,丢下我一人!我浑身上下,冰寒、炙烤、风暴,百般煎熬!我后背鞭伤,横看成岭侧成峰,仰躺侧卧都是痛!被恶人折磨也罢,还被恶虫吸血!那水蛭,当真吓得我元魂出窍!”
阿龙默然无语,只是低头上药。
忽然,一滴大大的水珠坠落,砸在她的脖颈,凉凉的,瞬间冰出她一个轻颤。水珠又顺着脸颊,一直流淌到嘴巴,苦苦的,咸咸的,涩涩的。
哦!阿龙落泪了!
她无尽惊诧:“从小到大,从未见过阿龙落泪,原以为,他根本不会落泪。我居然会看走眼,阿龙也多愁善感。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以后要少些悲催,阿龙才能少些伤悲。”
她想回头安慰,一颗头却沉重无极,生生抬不起,只有趴在他膝盖上垂头丧气:“阿龙何必哭泣?我不过些许小伤,用不了多久,自会痊愈。哦,我明白了,我快死了。奇燕说过,我身中寒热双毒,命不久远。”
身处阿龙怀中,哪怕想到死亡,也不觉得恐慌,甚至无限畅想:“阿龙,我若死了,情愿水葬,就葬在南海,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你冲浪。”
想起生平最爱的冲浪,心上一喜,力气陡增,终于抬起头来,望向床头。
怎么?往日那熟悉的橙色舢板,并未映入眼帘。
怎么?此地并非她和阿龙的家,房室布局,家居摆设,都迥然不同。
她心下一急,忘乎所以:“阿龙,我要回家!”
阿龙依然低垂着头,默然无语。
她心急如焚:“阿龙可是怪我顽皮不听话?我对天发誓,只要能回家,天天不调皮,
日日不淘气,时时听你话!”
说话间,又一大滴水珠,重重砸在她的后脑,流过发迹,淌到耳边,她探手去摸,了无踪影。原来一切都是幻觉。
阿龙的声音如此悠远,宛如便在梦中:“宝贝,我顶喜欢你顽皮淘气,只要你别害人,我会永远宠着你爱着你!”
她闻言大喜:“这可是你说的!我无论死活,你都不许离开我!我要去沙晨海冲浪!你可再不兴管我!就是冲到鲨鱼湾,你也不兴和我嗦!”
阿龙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说。你若舍我而去,做鬼我都找你嗦。”
说话间,双手贴上她的后心,一股绵延真气,徐徐而入,流经百穴,将体内三股真气融会贯通。不知不觉中,寒气不再冰体,热浪不再炙烤,风暴不在侵袭,通透之意直逼心窝,只觉月明风清,豁然开朗。
她诧异不已:“阿龙何时修炼成的神功?”
阿龙却疲累不堪,躺下身来,又舍不得放手,又担心她鞭伤吃痛,索性让她面对面趴在他的怀中。
她陡然想起,两三岁的时候,经常这般趴在他的胸口。
他的胸膛,一如既往,那般温暖,那般宽广,那般坚强,那般健壮。
她满心欢喜,一如往昔,熬忍不住调皮,探出小手,去捏他的耳垂。
可是,触手可及的,不是一手柔软,而是一缕青丝。
怎么,梦境变了?怎么,他的长发,飘飘洒洒,纷纷下滑,他哪里是阿龙?他分明是“飞龙在天”!
可是,因何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一丝未变?还是那般悦耳动听,还是那般温存至极?
你听,他在说:“青荷,还痛么?”
睡梦之中,温暖袭体,满腹狐疑,不禁一笑莞尔:“阿龙,有你抱着,甚是暖和,再不痛了。”
一边说话,一边叹气:““飞龙在天”哪有这般善心?多温暖的胸膛?多温存的话语?定是我为了见阿龙,不惜自欺欺人,又幻化出一场梦境。”
虽是如此,他温暖的气息,飘在耳畔,甚是惬意。既然如此,不妨让这好梦继续。
他果然不负她望,顺应梦境,无限体贴,甚至超越梦想:“只要你欢喜,你夫君会一辈子这样宠着你。”
她闻言甚是疑惑:“这就不对了,便是做梦,你也不可能做我父君!对了,什么味道?怎么好似满屋子火药?”
他咧
嘴一笑,一张嘴真大,如同狼外婆,几乎能把她合身吞进肚里:“还不是你早晨淘气,差点炸的咱家灰飞烟灭!给你做夫君,着实不易,当真需要胆气!”
她闻言不悦:“我炸你房子?你怎不说偷我玉笛?你可别想赖账!我更不敢相忘!你关我在先,我炸你在后。何况,你这陋室,如何抵不得上玉笛?算了,懒得和你计较,反正一切都是做梦。”
他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青荷,你不是在做梦。你感觉不到?夫君在和你抱抱!”
她格格浅笑:“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