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眉眼间的焦急神色统统被云罗看在眼中。
云罗心中暗暗冷笑。自从她进宫之后便敏感察觉到了云妃对自己的敌意。她身在晋帝身边伺候,流言加身,又无意中看见了云妃对太子李天逍似真似假的情意。她便隐约预料到了有一日自己势必成了云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早早令凤朝歌去查云妃的把柄,总算凤朝歌真的帮了她一次,查出云妃一双儿女并不是晋帝所生累。
这惊天秘密如今成了她活命的资本,怎么能轻易地就在云妃面前揭了底细呢羯?
“你笑什么笑?”云妃狠狠瞪了云罗一眼,口气却终究十分虚软。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跪在眼前想要祈求一命的华云罗,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柔弱无依。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那一首情诗在六年前她早就烧成了一堆灰烬。华云罗又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一个个疑问在脑中不停地盘旋,想得云妃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令她脸上看起来老了几岁。
云罗一笑,抿了抿鬓边的l乱发,从容道:“奴婢说了,只要云妃娘娘饶了奴婢一命,奴婢就会把自己所知所有的东西都统统交给了娘娘。”
云妃杏眼中掠过狠色,冷笑道:“本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了本宫?你先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云罗抬头,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冷冷反问:“奴婢怎么知道云妃娘娘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后杀人灭口?”
云妃气得俏脸发白,上前一步狠狠揪住云罗的长发,森冷道:“你信不信现在你不说,本宫就令人立刻把你给杀了?!”
云罗头皮吃痛,微微皱了眉,可是很快她便盯着云妃笑得嫣然:“信!怎么不信呢?!如今恐怕皇上的太和宫四周都是云妃娘娘的亲信。太子离京,云妃娘娘的人马说不定就能控制整个京城。”
“奴婢可是怕得很呢!”最后一句落下,云罗已站起身一把推开云妃。
云妃一个踉跄,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冷冷立着的云罗,气得结结巴巴:“你竟然敢……敢……”
“奴婢在娘娘手中是生是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与其站着也要死,跪着也要死,还不如舒服一点。”云罗冷笑道,“不过提醒娘娘一句,娘娘当日所做的事并不是天衣无缝。擅改彤史,又买通太医院中的太医与医女,这已是欺君之罪。再加上娘娘生怕走漏消息,将当年知情的人统统遣送出宫去就是大大的失策。”
“因为这样,这些人如今都好好活着。只消一点银子就能立刻投身太子殿下,当着天下人的揭发娘娘的丑行。”
“你!”云妃已气得浑身颤抖。惊惧与不安此时牢牢攫住了她所有心神。
云罗说的对,当年的她的确不够心狠手辣,知晓她秘密的人都被寻了各种理由遣送出宫,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当年的一时心软犹豫,如今却是给自己掘了坟墓。
“娘娘不必担心。这些人虽然找到了,但是只要奴婢安然无恙,这些人也不愿意惹祸上身。毕竟窥见了皇室秘辛也是一件极冒着,坐在了椅子上。
云妃镇定下来,心中却暗暗焦急,因为不知不觉中情势已被云罗反客为主,她已毫无招架的余力。
“你的意思是只要本宫饶了你一命,你就不会说出当年的事?本宫怎么知道你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人?”云妃冷声问道。
云罗淡淡道:“这很简单,娘娘找来刘陵刘公公。他会给娘娘一些证据。”
云妃一听狠狠瞪了云罗一眼。不一会在殿外已被冻得唇色乌黑的刘陵被押了进来。在云罗示意下,刘陵从怀中掏出油布包着的事物。
云妃急忙抢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剧变,恶狠狠地道:“你给本宫待在这里,若是敢踏出一步,就别怪本宫无情!”
她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云罗与刘陵看着她带着侍卫把殿门紧紧关上,良久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两人,先前哭哭啼啼的宫人都被带走。寒冬天色暗得很快,不过片刻已天色沉沉。
云罗苦笑:“早知道让她给咱们点吃的穿的也好。此时不讹她一讹,更待何时?”
刘陵嗤笑:“能保住一命就算好了。如何还能奢求呢?”
云罗看了刘陵一眼,问出深藏许久的疑惑:“云妃为何敢反呢?太子手握重权又是长子,平日有贤名。她这一逼宫谋反,恐怕十之八|九必败无疑。”
刘陵失笑:“华尚宫还入宫不久,并不知道太多的事。云妃平日与诸位朝臣内眷走得很近,又听闻西山节度使胡永复是她的远房表亲。西山王底下有兵马,割据一方对皇上并不算是很恭敬。想必云妃此次的谋反定是受了他们的唆使。”
云罗心中顿时了然。后宫的宠妃再加上有异心的节度使难怪野心会越来越膨胀。再加上与晋帝的死敌——北方之雄刘氏父子的勾结。所以就导致了这一场突然的逼宫变乱。
刘陵眸色复杂地看着云罗,问道:“华尚宫怎么知道云妃会逼宫?今天若不是我们有凤公子给的东西,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云罗摇头:“我并不知道云妃会反。只因为我还没入宫就已得罪了她,我料想终有一天云妃定会拿我开刀,所以早做准备并无坏处。”
刘陵叹了一口气:“华尚宫这么做果然有用。如今云妃的把柄在我们手中,她为了名正言顺让小皇子登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