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风静了,天上***的天光照得她眼前明晃晃的,像是千百根细细的针扎入眼里。
她定定看着上方这张俊美的面庞。拂去虚情假意,撇开生死情意,她看到了繁华浮世下那一堆肮脏的人心。
她,也终于看明白了羯他
可是早就该知道了不是吗?他当初求娶她便是假,若她不是华昀,若她不是华凌风的女儿,他恐怕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累。
当日她是华昀,他千金为聘,温柔相待。而今日他却明明白白告诉她,若她不能为他锦上添花,就不能挡了他的路!
她笑了,笑得眼中沁出泪来。
她真傻!她总以为自己看遍世间百态,看遍人心险恶,一颗心练就凉薄如斯,坚硬如铁,可是到头来还是栽在了他凤朝歌的手中。
若是金娘在指不定要如何笑话她,还会骂一句:华云罗,你这蠢不可及的小蹄子!
她不停地笑,看得凤朝歌眼中的厉色褪去,深深拧起眉头。
“你笑吧!”他眼中沉沉的怒意仿佛要把她剥皮拆骨,不剩一分,冷笑道:“华云罗,你就尽情地笑吧!终有一天我凤朝歌一定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论用什么方法!”他说罢狠狠将她推开,大步走了。
云罗跌在地上,粗糙的沙石磨过掌心疼得钻心。她笑着看他的身影飞快消失不见,直到良久才停了笑。
眼中已无泪,眼前的路长且险,而她还得走下去。
云罗从地上站起,木然拍了拍身上向着后山而去……
……
云罗终于把青玉兰花完好送到了明敏郡主手中。这青玉兰花虽然稀少却也算不上十分珍贵,而且因为常年生长在野外,看起来也就几朵孤零零的残花。
她不明白为何明敏郡主特地要这一丛的花儿。不过劳累了一天又上山cǎi_huā,她已累极了,一回到望月阁简单梳洗下就沉沉入睡。
……
终于,在太子妃处立规矩过了三天总算完了。云罗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太子妃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她正暗自庆幸,“病中”的周昭训悄悄前来看看望她。
周昭训见瘦了一大圈的云罗,不好意思嘿嘿笑道:“都是我的身子不争气,让华奉仪替我担当了罪过了。”
云罗微微一笑,道:“没事,只要周姐姐能把我当成知心姐妹便好。以后还有不少事要请教周姐姐呢!”
周昭训连连点头,满口应承:“好说!好说!但凡华奉仪有什么不明白的事,问我就行。我可是太子府中的包打听!”
云罗失笑,看样子周昭训除了喜欢吃,还喜欢各处八卦。
她想了想,忽地问道:“周姐姐,你可知道护国公有几个女儿?”
周昭训一听,皱眉想了想:“有三个女儿。长女嫁给了一位尚书,不过前两年因得罪了皇上的何贵妃,所以外放出去做官了。二女儿也嫁人了,夫家是威远侯府的大公子。还有一个三女儿还未出阁。华奉仪问这个做什么?”
云罗想了想,眉心一拧道:“那护国公家世如何?”
周昭训撇了撇嘴:“不过是旧门阀罢了。护国公这个爵位还是秦家的先祖和先皇帝打过江山赐下来的。”
云罗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忽地冷冷一笑:“这样看起来这秦家也不怎么样。”
周昭训点头赞同:“是不咋的,都是老黄历的事了。还不如朝中几位后起的门阀。”
云罗垂下眼帘,心中冷冷失笑,看来凤朝歌把算盘打在护国公的女儿身上还真的是失策。
周昭训见她若有所思,好奇问道:“难不成这秦家的三女儿也要塞给太子殿下?”
云罗心中一怔,慢慢摇头。她这时才想起有好几日未曾见了李天逍。不知他那夜里到底看见了什么,更不知他心中是不是还在猜忌了她。凤朝歌的手段果然狠绝,怕是不惜重金花了一条人命让她四处难为。
就算她有心挽回更不知该如何去做。难道要告诉李天逍这一切都是凤朝歌所为吗?他又会信吗?
周昭训见她心神不在,以为她是想起自己的处境,安慰道:“华奉仪别担心了。太子殿下现在是因为太子妃身怀有孕,所以不敢让她太闹心吃姬妾的醋,凡事都顺着她。等
太子妃生下了孩子。太子殿下一定会多多眷顾你的。”
云罗勉强一笑,道:“但愿吧。”
周昭训与她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开。
云罗送她出了望月阁,忽地想起了一事,问道:“周姐姐,你可知道别苑后山有一丛青玉兰花吗?”
周昭训脸上掠过迷茫,摇了摇头:“不知。这什么兰花的不是处处都有吗?”
云罗见她也不知,遂放下心事送了她离开。
送走周昭训云罗看了看天色已暗,吩咐凝香打水更衣梳洗就寝。
夏夜寂寂,云罗心中暗自算了算,众人在别苑中已住了一个月有余。她想了很多人很多事,终于耐不住疲惫沉沉入睡。睡到了半夜,忽地她听见一声巨响,将她生生从梦中震醒。
云罗拥着薄被起身,正要唤凝香,忽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上得楼阁来。她吓了一跳正要喊人,忽地一阵酒气扑鼻而来,她已被人从床上狠狠拖下来掼在了地上。
那人的手劲很大,摔得她一阵头晕目眩,剧痛入骨。凝香惊慌失措地拿着烛台上来。
云罗忍痛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李天逍瞪着一双通红的眼,仿佛换了个人似地恶狠狠地盯着她。他眼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