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抬头看去,只见凤朝歌脸上神色紧张与狂喜交织,伸手想要撩开披风却不知为何不敢。
“是啊,是凤儿。”云罗上前撩开披风,眸中光彩如珍珠宝石一般闪耀:“朝歌,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两人都忘了这是危机四伏的险地,重逢的欢喜袭来,顷刻间涌上两人心头。
凤朝歌深深看向她的怀中稚子,只见熟睡中的凤儿在母亲胸前露出一张白玉似的侧脸,脸颊圆嘟嘟的,可是依稀能看见他的明晰的眉眼与挺直的鼻梁。
“是……是我的孩子……凤儿……”凤朝歌眼中流露狂喜一把接过凤儿,不住地看轺。
云罗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笑着不知不觉眼中的泪滑落。
凤朝歌见凤儿睡得熟,竭力收回思绪,对云罗道:“快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说着抱着凤儿当先走在前面。云罗急忙跟上艾。
……
军营中寂静无声,忽然营前有一队骑士擎着火把呼啸而来。刹那的人马喧嚣惊动了原本宁静的军营。守门的士兵正抱着银枪打着瞌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顿时一惊。
难道有什么人要攻军营吗?不然为何密布四方的斥候都没有示警?
“来者何人……”守军营的士兵的呵斥还没喊出口就断在了喉咙间。
火把明灭的光中,李天逍一身明晃晃的甲胄纵马横剑向军营栅门中冲来。他俊脸冷凝得像是冰一样,身后跟着十几骑的精骑卫也紧随策马而来。
“皇上回营了!皇上回营了!”守门的士兵急急忙忙打开栅门,李天逍身下神骏的汗血宝马如飞,轻轻一跃,避开慌乱中横冲直撞的思士兵,稳稳地落地,一路疾驰到了御帐前。
李天逍看着御帐前横七竖八睡得死沉的侍卫,眼中掠过怒火。他飞快下马,跃入帐中果然里面除了沉香在昏睡外空无一人
她,果然走了!
“彻底搜查营地,见到可疑人等一定要拿住带到朕的面前!他们走不远!”李天逍冷声道。
正在这时,忽然营地西北角火光冲天,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粮草仓走水了!”
“快救火啊!快救火啊!”
“铛铛……铛铛……”有士兵急忙敲响锣鼓唤人前来救火。
营地被惊醒的士兵们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这军营重地为的就是看守这一袋袋运往晋京的粮草。要是粮草烧光了,入了冬士兵们要吃什么?更何况青王叛乱还在继续,这……
在军营中的几位将军听闻李天逍突然回营,都纷纷从帐中奔出。
李天逍脸色铁青,一转头朝他们怒吼:“带一对人去拿水龙救火,另一队跟朕出去追击……逃了的淑妃!”
将军们听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想要再问却一抬头看见李天逍的脸色顿时噤声纷纷下去派兵前去准备救火拿人。
西北角的粮草仓火光越来愈大,映红了半边的天际。
而正在这时又有人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逃出营地了!”
“向东北方向跑了!”
“不对,向西边!向西边!我瞧得真切,骑了一匹马向西!”
“不对!向南的!皇上,有两骑向南逃去!”
“……”
越来越多的士兵飞奔上前来报。
火光映衬下,李天逍脸色阴沉得像是山雨欲来。他捏着腰间的宝剑,捏得指骨咯咯作响。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趁火打劫……
凤朝歌,难道是你真的又不怕死来了吗?不然怎么会深谙军营中的安排?
李天逍厉目扫过一干将士,冷冷一字一句道:“哪有逃出去的就分兵追赶,朕要你们生擒!听明白了吗?”
“是!”众将喝道。
一派甲胄铿锵,军营中***.动起来。众将纷纷吆喝着士兵们骑马追击。
李天逍缓缓入了御帐中,沉香已经被内侍用冷水泼醒。她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李天逍坐在案几后,良久才道:“她……是不是带着凤儿走了?”
沉香只是颤抖不敢吭声。
“她走之前……说了什么话?”他冷冷抬头,眼底的冰冷怒气想一汪深海在不停地涌动黑色的潮汐。
沉香咬紧牙,更低地伏在地上,半晌才颤声道:“奴婢……不知道。”
“哗啦”一声,他面前沉重的案几被一劈成两段。案几上的书册,文房四宝纷纷滚落一地。沉香吓得惊叫一声,不由连连往后缩去。
她抬头,只见李天逍手中拿着宝剑,冷冷站在她的面前,声音冰冷如铁:“说!她走之前说了什么?”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沉香心一横,闭着眼睛道。
耳旁劲风扫过,她只觉得耳边一凉,一缕鬓发被锋利的剑风扫过顷刻间一地的碎发。她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眼前的李天逍与平日不一样了,阴冷残酷,浑身上下充满了威严不可侵犯的尊贵。
“娘娘……娘娘说……她想明白了一件事的答案。”沉香声音中带着哭腔。
“什么答案?”他冷冷地问。
外面人马喧嚣一阵阵传来,只有帐中死寂一片。
沉香沉默良久才颤声道:“娘娘说,皇上很好,只是不适合她。还有……她爱着那人爱得辛苦,他的苦与她的苦都是一样的。所以她舍弃不了他。他亦是舍弃不了……”
李天逍静静听着,良久他冷笑一声:“说得真好!她这么说置朕与何地?还有凤儿呢……她为什么要带走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