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回到了宫中,刘陵匆匆上前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云罗沉思良久,道:“不见。”
刘陵为难道:“娘娘不见,恐怕他越发恼怒娘娘的作为。”
云罗一笑,眸光冷然:“他自然会恼,说来说去他就是想回梁国去。可是如今梁国早已不是他从前所知道的梁国。凤朝阳和刘皇后难道没有防备他卷土重来吗?他手中力量未稳就想回去,这是送死!”
“他想送死,就算他恼我恨我,我还是不能让他任意胡为!辶”
刘陵道:“可是娘娘也知他的心性,恐怕会生事端。”
云罗道:“阿晋不听他的,他便不敢轻举妄动。这点清明神智他还是有的。”
刘陵见云罗面色坚定便不再相劝澌。
到了第二日,中宫派人前来,道皇后想在春暖花开之际举行宴席,请云罗前去赴宴。
云罗微微一笑,问道:“皇上可有前去?”
来人道:“皇上这几日政事繁忙,也许会去也许不会。奴婢不敢揣测圣意。”
云罗于是含笑道:“麻烦公公转告皇后,就说这些日子本宫身子不适就不去赴宴了。”她说完又命刘陵带了礼物与中宫的来人一起到了中宫向皇后请安释明原因。
刘陵回来,云罗正坐在宫中听着礼官说话。她见刘陵回来,问道:“皇后怎么说?”
刘陵道:“皇后只说知道了,让娘娘保重身子。”
云罗见刘陵的脸色便知道皇后并没有为难他。不过本来也该如此,中宫与凤栖宫两宫如今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她不去赴宴皇后倒是乐得自在,更何况还有殷寐在一旁曲意讨好,她更不需要一个碍眼的宫妃前来作对。
云罗点了点头,对刘陵道:“方才我听礼官说过两日正好是清明时节。所以麻烦刘公公准备一下,我想出宫回华府祭祖。”
刘陵连忙答应,自是退下去办了。
到了那一日皇后办宴席时,云罗亲自去御书房去见李天逍。
太和宫中,李天逍的御案上奏章满满。云罗着了一件雪色宫装,头上只簪了一只白玉簪,周身上下再无别的饰品,清清爽爽如天边一朵轻盈的白云。
李天逍这几日正忙得头晕眼花,见她翩翩而来,只觉得眼前都亮了几分。
云罗拜下,柔声道:“臣妾拜见皇上。”
李天逍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步下御案,亲手扶起她,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云罗怎么穿得这么素?”
云罗抬头,眸光悠悠,看着他道:“皇上忘了?再过两日就是清明时节。当时皇上赐下华府时就答应过臣妾,等清明时节可以让臣妾回府中祭祖。”
李天逍见她素颜白衣,楚楚之色惹人怜惜,不由道:“好。那你今日就要出宫吗?”
云罗点头道:“祭祖前臣妾想斋戒沐浴,也算是为父亲尽一份孝心。”
李天逍见她清瘦如昔,眼底掠过复杂思绪,道:“好,朕准了。让礼部的也帮忙操办。”
云罗含笑跪下谢恩,便要告退。
李天逍见她来去匆匆,正要再与她说什么,一旁的内侍忽然上前道:“皇上,宝婕妤在外求见皇上。”
云罗微微一笑,对李天逍道:“皇上还有政事要忙,臣妾告退。”她说罢款款出了御书房。
饷妫她见到殷寐前来。殷寐看见云罗,先是诧异了下,而后恢复笑容,上前笑道:“娘娘今日打扮得十分特别。”
云罗看着她一身明艳宫装,悠然笑道:“再怎么特别都不如宝婕妤明艳动人呢。”
殷寐靠近,问道:“皇后娘娘今日设下宴席,兰娘娘怎么不去呢?”
云罗轻巧笑答:“因为本宫还有比赴宴更重要的事,所以不能前去。还望皇后娘娘与宫中诸位姐妹不要责怪才是。”她说完由刘陵扶着,慢慢走了。
殷寐眸色复杂地看着她离去,转头低声问一旁的内侍:“方才兰娘娘去见皇上,是为了什么事?”
那内侍悄悄看了四周一眼,低声道:“清明节到了,兰娘娘是想要回府中祭拜。”
殷寐神色一松,冷冷笑道:“原来如此。”
她说着进了御书房前去请李天逍。
李天逍见她来,眉心微微皱起:“朕说过了,朕有政事要忙。阿寐不用来请了。更何况那个女人……朕不想见。”
殷寐上前,柔声道:“皇上即使不愿意去,也应该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从行宫回来后皇上至今不眷顾中宫,皇后每日都在哭泣,大皇子年纪还小万一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的恐怕不好。皇上……”
李天逍闻言剑眉一竖,丢了手中的朱砂笔,冷然怒道:“她敢在皇儿面前说朕的不是吗?活腻了!”
殷寐见他发怒,急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臣妾只是有这样的担忧,也许皇后并不会这样做。但是母子连心,母亲心中有怨恨,孩子心中一定有所感。”
李天逍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的意思是……”
殷寐看了看四周,走上前低声道:“臣妾的意思是,如今大皇子已经快三岁了,是时候让皇后放手了。”
李天逍沉思一会,慢慢点了点头。
殷寐叹道:“皇上,不是臣妾心狠,只是担心大皇子将来对皇上心中有怨恨,如今趁他还未记事早早远离了是非才是正经。只要皇上好好栽培以后一定是栋梁之才。”
李天逍沉声道:“好,朕会找个时机与皇后说说,让大皇子放手由朕派人去亲自教养。”
殷寐看着他眼底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