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在耳边络绎不绝的响起,疼痛自心脏和背部传来,在一片漆黑和脱力中被毒素麻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
富江再次睁开眼时,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露出了白光。
“醒了?”一道声音自她上空响起。
富江略微用力的睁开了沉重的眼帘,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视野中。
“……恩。”她的声音还带着些虚弱和沙哑,这让在她正上方的男人眉头皱了皱。
右一换了一个姿势,左手从富江的腰腹下穿过,稍用力后,将俯趴在他身上的人重新搂抱在了怀里。
右一身形高大,富江整个人都被揉进了他的怀中。凌晨的山风带着些刺骨的微凉,习习略过她露在外面的脸颊,宽大的黑色教官服被披在了身上,后面又有一个人形发热器,所以,即使受了伤,她倒也不觉得冷。
富江垂下眼帘目光晦涩,她没有抗拒右一的亲近,就像是根本不在乎那肌肤的触碰一般。
在富江轻微地挪动了一□子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后,右一的神情也变得莫测起来。
他小心避开了富江受伤的位置,让她半倚靠在自己身上,两人沉默着看完了东升的日出。
墨蓝色的云霞中钻出了一条狭长的暗红色光影,接着,便像是瘟疫般将周边的白色染红,贴着地平线而起的富有生命力的太阳炫目而又耀眼,如影随形的晨曦清冷的驱散了夜幕中的最后一丝暗色。
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了下来,将富江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染上了些许脂色。
右一打破了两人的平静,缓缓道:“喜欢吗?”
“恩,挺漂亮的。”富江原本冷漠的表情随着景色的变化稍稍柔和了下来。
右一看了一眼富江,红色的弧形映照在了她的瞳孔中,因专注外物而逐渐柔和下来的脸带着让他难以抗拒的风采,嘴角微勾,他赞同道:“是挺漂亮的。”
富江瞥了一眼身上的军装,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多月前,准确来说,是25天零4个小时前。”
训练至今大概过了22天左右,她提前两天上飞机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右一比她还要早到这里几个小时。
闻言,富江没有再说什么,右一倒是起了兴趣。
他伸出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伤口处划过。
“这次,受伤很重啊。”拔掉了那把袖珍刀后,富江身上的伤口迅速地开始愈合起来,但,那心脏处的致命伤花费的时间却比背部来的多得多。
那个女人将她的整个心脏刺穿,下手可真够狠的。
右一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残忍的厉色,近距离和他接触着的富江感觉到了一股极淡的杀气。
富江抬眼望向他,右一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虽然手感依旧,但头发还是短了很多呢。”右一伸手摸了摸富江的脸,仔细看着她道:“果然,还是长头发比较适合你的,黑色的、柔顺的,像是轻纱一般美妙,虽然现在这样也很漂亮,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碍眼呐,回去还是继续将它留长吧,那样看起来才像是个乖巧的小公主。”
富江拍掉了右一的手,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当然清楚他是什么脾气,用看似商量的口吻说着命令的话,并且将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的性格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不过,富江并没有生气,她原本就打算回去将头发留回来,“我会留长的。”
闻言,右一的脸色突然又变好起来。
但即使脸上挂着笑,这男人身上的杀气却没有减少,“塞西·维尔格是我的,你别动!”
富江的警告让右一有了几秒的惊讶,而后,眼中带上了些不可置信神色。
富江竟然能察觉到他的杀意。
不,或许说,她现在竟然已经能够推测出他的想法了。
她在理解他……
这个想法突然浮现在了脑海后右一不禁心下动然,但随即,复杂的情潮又开始蚕食这份来之不易的激动的情绪。
她也许并不是在理解他,她理解的,恐怕是那份杀戮之心。
他悉心保护着的小公主似乎真的变了。
在生与死的绝望境地中徘徊之后大彻大悟了?不,不对。至今为止就他了解中她遇到的这种程度的危险情况并不少。
那么,是被信任之人狠狠在背后捅了一刀而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还是在彻底死了一次后,才明白生命的意义不过如此?
重新收敛了情绪后,右一才慢慢开口问道:“你要亲自解决她?”
没有半分犹豫,富江直言道:“是的。”
“哦~”右一饶有兴趣道:“我知道她现在在哪,要现在动手吗?”
富江没有理会他的试探,正眼对上他后道:“不急。”
“不管原因如何,她先前救我一次,后来我救她算是还了人情。至于她反捅的这两刀之仇,我还不想这么早让她还。”
“想来,你是已经打算好了?”右一笑道:“真没想到,我的富江也是这般有耐心和想法的人,撒网捕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漫长的等待中,任何一个环节的失误都会让猎物逃脱,即使已经紧紧咬住了饵,在最后将它捕获中也可能会出现反扑的情况。”
“即使仅仅只是靠力量的角逐,猎物侥幸逃脱或是错误地下手被反扑的概率大概也高达百分之五十。”
“你不认为我的计划最终能够行得通,是吗?”富江道:“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