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捅入的地方是脾,脾很浅,刀口却很深,引起了严重大出血,还有些相关血管的破裂。
但幸亏瑞德的急救拖住了时间,在抢救后人保住了。
并且富江的身体条件很好,恢复和愈合速度都相当得惊人。不出意外,过两天他们就可以将人接出去了。
瑞德坐在了手术等候室的外,他看起来相当得憔悴,从精神到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知道现在的劝慰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瑞德在没有确定手术室中的人安全之前是不会离去的。
他的眼睛盯着‘手术中’三个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灯终于暗掉之后他才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睁大着眼睛紧紧盯着推门而出的医生,不希望放过、漏过他表情的一分一毫。
结果当然是好消息。
手术很成功,她已经无碍了,除了还要时间做一些恢复工作之外。
瑞德的心终于从嗓子眼回落到了他的胸腔,他再次感觉到了身上血液的流动,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冷。
虽然脸色还是如同鬼魅般惨白,但他此刻眉梢之间却多了一份放松和欣喜。
富江……
她没事。
太好了。
瑞德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有些酸意。
他想要哽咽却还是硬生生将泛滥在心中膨胀的酸涩咽了下去。
他不该再这样懦弱了。
亚当斯其实有一点说错了。
富江,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勇敢。至少,她比他要坚强得多。
在这次的事件中,她正在飞速得成长着。虽然她的观念也许真的因为囚/禁带来的压抑痛苦和那些残忍的场面而变得有些不同,但是瑞德相信富江的心性依旧是那样的。
如他们初见时的那样,单纯、执着。
她会在这一系列的精神压迫中爆发其实是情有可原的。
一一亚当斯的死,富江的防卫过当。
重要的,到底是在这个世界、社会框架下构筑的正义,还是在自我标榜的正义下保护自己的爱着的人。
这是一个很难的题目。
很久前,瑞德将自己的母亲亲自送入精神病院的时候他就做出了抉择。
他想要让他爱着的人幸福,但是,他自我的标准却有可能伤害到他所爱着的人。一一每个人对最好的解释和抉择都是不同的。
他不希望再愧对富江。
因为他在之前已经间接和直接做过太多伤害她的事。
她现在需要他……
一一需要他的帮助。
这个认知出现在了瑞德的脑海里。
他爱她,她做的事都是为了他,也为了拯救别人。
即使自己已经身处地狱。
他该替她做些什么了。
瑞德如此想着。
***
不久后,富江就醒过来了。
刚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躺在她右侧床沿边睡着得瑞德。
他睡得很不那么安稳,眉头皱着,眼底下是一片明显的青色眼窝。
他累了,累了许久了。
富江就这样小心而又仔细得看着他,观察着他,描绘着他的神情。
她不忍心吵醒他,这样安详而又平静的侧颜令她感觉到了一种平淡的幸福。
这样的感觉真好。
没有人打扰,这里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想到这里,富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很期待往后这样的日子,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里,瑞德都会这样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会在她清醒时用那浅棕色迷人的眼眸注视着她;会在她困倦时用那干净而又温和的声音不厌其烦地读书给她听;他会在她熟睡时将她轻柔地抱入怀中,只要她一睁眼,她就能看见他平静的睡颜……
富江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幅温馨的画面,画面中只有两个人,她和瑞德……
她已经将碍事的人铲除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
包括瑞德。
富江伸出了那双苍白的手,她纤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摸上了他的脸颊。
那里有些胡茬长了出来,她的手指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
他爱我吗?
富江的心中再次产生了这样的疑问,而这样的疑问让她的情绪再次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眼神也不再缱绻柔和。
他该爱我。
可他如果不爱我呢?
不爱……
富江的目光带着些疯狂,她的手指渐渐向下,移到了他的脖颈处。
他的命在她的手里。
只要她拔出手背上那根针头再用力插/进去,他就会失去呼吸。
可她,并不想这样。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富江的思绪,她控制着表情,对着推门而入的人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收回手指抵住了唇,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拿了些食物过来,都是比较清淡的营养餐。
当然,她顺便还替瑞德和果冻。
他们都瘦了很多,瑞德的身形看起来更加单薄。她虽然并不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事的过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在看见了他们如今这幅样子后也能够想象一二。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不久前接到了摩根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所有的监控设备的影像都被人删除了,而且在地下室里并没有发现消失的那二十个家庭。
亚当斯没有将那些人接到这个美国,也没有将人关到这个别墅的地下室里。
他还另有窝点。
虽然亚当斯死了。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