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自己的颈椎象是要断裂,他的身体真是无法和鬼的力量抗衡。他在奇怪那两个人怎么不来帮自己一下,自己和鬼脸的一番争斗虽然动作不大,但也应该让他们觉得有点异样啊。这里虽然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可就算大伯看不见,独眼也应该看得见啊。
他的手无奈地在继续下滑,布包里的萤光石就像他的救命稻草,他紧抓住不放,隔着粗布包,和他的手一起往下滑。
一道光芒从鲁一弃的手中挤出,虽然那光芒的亮度并不高,但在这漆黑一片的房子中那就好比是一道闪电,一道长久不灭的闪电。
那鬼的脸在这光芒的照射下,像一湾涟漪散去。那尖利的京腔嘎然而止,只留下一阵嗡嗡的余音在房中飘荡。
鲁一弃全身一松,他感到无比轻爽,他一跃而起,高举那朵光芒,就如一个持掌天灯的神人般,把这满屋的黑暗照亮。
鲁承祖和独眼也相继站起,他们有些茫然的看着意气风发的鲁一弃,不知他这满脸的兴奋和胜利的喜悦从何而来。就为能想到用萤光石来照明也不至于这样啊。
啊,你们没事吧?鲁一弃见到他们两个茫然的目光,有些奇怪。
你没事吧?那两个也奇怪的问一弃。
我有事,我又见鬼了!鲁一弃于是把刚才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
鲁承祖和独眼仔细地在听,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其实刚才鲁一弃的一番争斗和脱出,只是在片刻之间,他们只是为咒符点不着的事商量了两句,而鲁一弃已经在生死门里走了个来回。
那是鬼压身,鬼气缠裹便把你置身在阴阳两界之间,所以我和老三都没能觉察出。而且据说阴阳界时辰长短难定,所以你也许感觉是很长时间,而我们才是两句话的辰光。鲁承祖对鬼道也知之甚多,这一点鲁一弃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他见过的那些典集珍藏上对这些提到很少,而大伯也从未和自己有过这方面的交流。不知这方面是大伯年轻时的积累还是修道后的所得。
没想到对家这方面技艺也大大长进了,就大少刚才说的反咬鬼脸,逼退那鬼,要是以往鬼退就不会再缠,可现在,那鬼竟然能进退有序,攻避有法。看来对家不单单是书上提到的会驱鬼、借鬼了,他们可能还在养鬼、训鬼、用鬼。我比他们差远了。独眼只要说到鬼,话就特别多,而且,从语气里还可以听出他没有因为比不过人家而懊恼沮丧,反倒充满了兴奋和倾慕。
不要说你,对家的祖师爷虽然是世上论鬼第一人,要是见到现在这些,恐怕也要自叹不如了。
听了大伯这句话,鲁一弃倒吸一口凉气:论鬼第一人?他们的祖师爷难不成会是他?
他没往下继续说,他只是用眼睛看了看大伯和独眼。那两人也没说话,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鲁一弃已经不止一次意识到对手的可怕。而现在,单单以可怕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他的心中还多出一份敬畏和崇拜。因为那位祖师爷他知道,二千多年前就在科学、哲学、军事还有玄学各方面都有非凡成就,那也是一位圣人啊!
他慢慢放下高举萤光石的手,他现在很服气的告诉自己,一路闯进来,能硬捱着到这里,有八分是运气。
就说手中的萤光石,要不是在大门口隔着布包两枪毙蛇,在粗布面上留下一个窟窿,那是怎么都不可能到自己手中的。那样的话,自己可不是狂妄无知地在这里高举萤光石,而是要随着那鬼脸在阴界游荡了。
鲁一弃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回头,回去继续帮三叔倒腾古玩。不是因为他惧怕鬼魂的恐怖和力量,他知道,对家既然是那位圣人的后代,那么这鬼魂就肯定会有个科学的解释,绝不会象懵懂世人口中所传那么无聊。
他要回头是因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少年的豪情壮志化作了一股郁闷之气。于是他的脑海中不断在向自己提问:我们的对手怎么会是这家人?那么贤良的一位圣人,我怎么会是跟他的后人在博命拼技?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伯,要么就先回吧。过了好一会儿,鲁一弃低声呐呐地说道。
鲁承祖这时正皱紧眉头,不知道是在为什么事情痛苦着,听到鲁一弃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狠狠的光。他咬着牙,极力克制着面部的抽搐,一字一句说道:回不了头了,今夜你要回不了家,你这辈子就甭想、回家了,有些东西、你到死,都不可能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你要信大伯,信你三哥,更应该信,为我们、舍弃性命的夏叔。你得去,你真的得去!绝不能回头!
只是好吧。你要觉得有必要,那就去吧。鲁一弃答应得有点勉强。
唉,好多事情比想象中要复杂。鲁承祖长长舒了口气,恢复到以往的状态。一时也说不清,回家后但愿你能找到线索,有些事不是难明白,只是未到明白的辰光。
独眼没理会他们的对话,他正借助着萤光石那淡淡的幽光仔细看了一下鲁一弃的面目,他知道为什么鬼脸刚开始不敢撞他,因为瞎子在帮他血破南徐水银画的蒙目障时,在他印堂上用血舔画了个太公符,所以刚才他没给鲁一弃护身的咒符。但是那太公符在刚才为他解毒时,已经被他头上汗水弄糊成一个红团,这才会被鬼压身。
接着他又查看室内的情形。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