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瑶连忙接道,“虽说血债血偿,你让阿朝自己到奚芩大夫跟前来换我回去,此举着实不厚道。”
祁云澈颔首,没有多言。
让颜朝独自去找奚芩时,他便已做了为太王夫风光大葬的打算。
汐瑶没将此点出来,已是给他留了脸面。
再是担心她的安危也好,阿朝为蒙国尽心竭力,扶持他登基为皇,还是颜莫歌的父亲,那般时候,他竟连些许情分都不顾了……
哪怕是颜朝心甘情愿为多年前自己犯下的罪孽偿还后果,假如此事传回蒙国,要那一干忠心耿耿追随祁云澈的长老大臣们如何看?
汐瑶庆幸道,“好在奚芩悬崖勒马,只道若杀了阿朝,他岂不与他没有区别?再者无论怎样,他亡妻已故,再也回不来了,便只斩了他一只手,算是恩怨两清了吧,之余阿岚儿……”
往回祁云澈的脸庞,她是一脸的没想到,当是刮目相看了!
就连她都在说服着自己,人月两难全时,他却做了她认为的他所不能。
捧起他深沉的俊庞,汐瑶在他眉眼之间送上一吻,“我爱的男人自然是文韬武略,心胸宽广。”
祁云澈失笑,“那也是在我救下阿岚儿之后,你才真正自心里由衷笑了出来,如若不然,不知你要自个儿伤神到什么时候?”
宁可她不高兴了就闹,也别像此前他来时见到的那样惆怅叹息,尽说些含糊话来敷衍自己。
他是最见不得她那样的了。
汐瑶忽的追问他,“只为她一句‘从来没有爱过’?”
她睁大了眸子,黑沉沉的眼底没了往日那些算计的闪动,纯粹而执着的投影着他的轮廓脸貌,只望着他一人。
祁云澈语态淡而悠长,“或许是听了你那位云昭皇帝的故事让我感触颇深,有了想要成全别人的念头,毕竟真情不易,你说呢?”
满足的往他怀中倚靠了去,汐瑶沉醉,“真情不易,大汗说的自然极好。”
“那也要靠爱妃提点才是。”
此生若不得慕汐瑶,今日的祁云澈会是何种模样?
连他偶不时想及此,都会不觉疏冷。
幸而,他有她。
“不过大汗啊……”语调一转,汐瑶担心的问他道,“陈月泽已经是那个样子了,阿朝的手臂也断,颜弟可怎办?”
这一问,无所不能的大汗也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