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如潮的杂乱蹄声越发清晰,响彻在崇山峻岭间,单单听这来势都觉震撼!
只见眼前道路尽头先是在热浪中扬起烟尘,紧接着一马当先,最先闯入众人眼帘,那黑色骏马上的竟然是——
“苏克桀?”
汐瑶脱口叫出他的名字,满面都是诧异。
而还在马背上奔驰的苏克桀在看到她之后,先前俊容上的紧迫全然不见,倏的一沉,汇聚了灼灼光华的眼眸登时绽出狠厉,虽无杀意,但却是十分不满意他望见的那个腼。
随着他率先夺出,身后鲜衣怒马,浩浩荡荡的跟从了他一路,粗粗望去少说四、五十人,每个人都腰佩弯刀,背负长弓,犹如出征的战士。
迎着他的眸光,汐瑶就稀奇了。
她也没想要让他望见啊,睁大了眼睛对着她瞪个什么劲儿揍?
况且在此处遇到他,她还真真有几分意外。
前几日的歌舞酒宴,二王子只来饮了两杯酒就匆匆离开,应付之态显而易见,今日更加干脆,连圣女祭台占卜都未露面。
方才汐瑶就在琢磨呢,假如袁雪怡真的会引桑托来杀自己,就算后者不全信,也会顺水推舟暗示另外三位长老。
故而她离开王城后,最有可能对她不利的便是三大长老其中之一。
如何也不该轮到这位王位都还没坐上去的二王子吧?
……这不对!
苏克桀要杀她何须露面?加之他之前那刹表情不是与他的,所以他是来——
心思辗转之余,人已近至眼前。
马儿刚被勒停,马蹄还在沙地上起落,苏克桀横身一侧,离了马背,双脚平稳落地。
他没有先与汐瑶招呼,黑沉沉的眸先跃过了她,直望进她身后的马车里去。
外面强光刺眼,相较车内昏暗许多,还没等他看清楚,一抹紫影移来一挡,他微怔,再是对上慕风公子那张细皮嫩肉的俊俏脸。
“不知二王子在看什么?”
汐瑶刻意回头看了一看,再转回正对苏克桀,晃作意外,笑容满面的道,“能在此处预见二王子,真是在下荣幸,不知二王子可是外出打猎刚回?”
言罢,她也似模似样的往他身后看去。
几十名魁梧高大的侍卫在烈日下威武不凡,结实的皮肤泛着黝黑的光泽,眸光中凝结着坚毅,只要苏克桀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带着这样多的勇士去打猎,貌似过于招摇?
难得,苏克桀并未废话,开门见山道,“小王听闻有人要对慕公子不利,特来相助。”
他面色沉肃,毫无笑意,说完垂眸向汐瑶置于身前的手看去。
见到缠在她手臂上的那尾赤金之后,他眸子里的光又厉里几分。
这是……吃味了?
汐瑶佯作一诧,道,“二王子怎知道有人要谋害本公子?”
这句问话更像是质疑他贼喊捉贼。
苏克桀冷声笑了笑,轻蔑的看着她,道,“眼下的南疆非同寻常,小王若说没在各处安插眼线,慕公子你信么?”
“这倒是。”
不急不恼的把头点点,慕风公子状似沉吟,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手拨弄着腕上的赤金,逗它玩儿。
她故意做出的举动引得苏克桀频频蹙眉,连面皮都越发紧绷了。
“恕小王唐突,慕公子这位小蛇怎有些眼熟?”
方才他在前面就觉出异样,还以为是阿岚儿出了城。
赶过来一看,却是见到了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听他忍不住问出来,汐瑶心里乐,面上笑意更盛,“二王子是说这尾赤金小蛇吗?本公子要前往恩周,圣女知我怕蛇,故此特意借我一用。”
说着她还把手抬高了些,方便苏克桀看得更清楚。
她人比他矮了一大截,弱不禁风却又嬉皮笑脸,与他面对面相站,手腕上的小蛇仿佛认得他似的,抬起柔韧的前身来对他吐着蛇信子,犹如讨好。
可苏克桀面无表情,若是眼睛能喷火,只怕这刻被他望见的所有都要化作灰烬了,画面实在有趣得很!
温文如玉的美公子继续道,“此番来南疆的路上多得圣女相伴,否则本公子真不知当如何是好。”
苏克桀冷笑了声,“慕公子既是怕蛇,小王怎看你与圣女的赤金相处极好?”
“二王子说得是啊……”汐瑶恍然大悟,看看无辜的小蛇,再看看眼前的大黑脸,“不知怎的,一想到赤金是圣女之物,本公子非但不觉得怕,反而感到安稳许多,可是啊,唉……本公子虽与圣女两情相悦,却生来无缘。”
苏克桀被她说得双眼忽的一瞠,咬牙道,“你找——”
还剩下一个‘死’字,多得他攥紧双拳,才没有脱口而出。
汐瑶着实佩服他身为南疆王子的自制力,把手臂连同赤金蛇儿一齐受了回来,防备的看向他,道,“二王子说有人要对本公子不利?”
总算是问回了正题!
苏克桀隐怒的表情里都是对慕风公子的厌恶!
得她一问,他便抬了手,身后的侍卫随之将挂在马背上的两个还剩下半口气的人像抛麻袋一般扔了过来。
苏克桀再对就近的一个狠踢了一跤,“说,哪个派你们来放蛇的?”
那人被揍得周身都是伤,倒在地上如条臭虫蠕动着,形容十分难看。
见他根本无法站立,汐瑶才恍然这人的四肢应该都被折断了,由此可见这他们二王子的狠辣手段。
半响,听他含糊的道了句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