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轩再道,“不止七哥,无论谁登基,都会先对付二皇兄,若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大皇兄早就登基,为父皇主持发丧了。”
“那是要怎么办?”听了他的一番说话,汐瑶送到嘴边的糕点都不得心情食了。
遂,她又放回盘子里,叹道,“十二啊十二,就算你长得无邪无害,也到底还是祁家的人啊……”
论心思和权谋,她甘拜下风。
祁璟轩不得心思和她耍嘴皮子,凝眉又摇头,徐徐道,“眼下就是干耗着,除了让大皇兄登基,纳兰家和冷家绝不会让步了,希望二皇兄能想开些……莫要在父皇尸骨未寒前,就先急着斩杀我们这些至亲兄弟。”
混不觉,他已把汐瑶说出一身冷汗。
“我总觉得他好似在等什么。”
“等什么?”
汐瑶刚问罢,花萼就从外面跑了来,连礼都顾不得施,喘着气就道,“十二爷,慕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她说完这句又警觉的往身后看看,再靠近了他两个些,放轻声音说,“奴婢刚收到消息,七爷已到蒙国王都,且就是那么巧!他们的女皇突然死得不明不白,如今整个蒙国都在传,两位王夫要拥戴七爷当汗皇!”
听完那最后一句,汐瑶露出喜色,祁璟轩已然站起问,“你说的当真?!”
“当真的!”花萼以为他怀疑自己,又道,“奴婢知道公主与十二爷不亲厚,只此事许多人都晓得了,算不得什么秘密,公主也是怕慕小姐担心,才吩咐奴婢来的。”
“哎呀!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顾不上什么‘出家人’还是‘男女授受不亲’,祁璟轩拍拍花萼的肩膀,“我对九皇姐可是从来没偏见的,莫多想!”
罢了他转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子,咧出个心无城府的笑容,“这下你放心了吧?”
汐瑶反倒不如他激动。
喜色只在面上停留半瞬就淡淡然挥之而去。
他没事,在她心里是个定数。
只要离开了京城,祁煜风不得闲去追杀他,祁明夏更是不会,再者他还与颜朝他们在一起,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赛依兰。
“花萼,你可知道蒙国女皇是何时死的?”
花萼紧了表情谨慎答道,“这个奴婢不知。不过我听守灵的小太监说,他们听着探子向煜王和明王禀告时,像是也有好一阵子了,怕与……的日子差不离。”
被她省去的内容汐瑶听得懂。
是生死相依……
在藏秀山庄的那天,赛依兰对汐瑶坦白了一切。
在那天,她就知道爹爹真正的死因,包括长公主驸马被落毒,还有祁国一干忠臣良将被迫丨害的事实。
这亦是赛依兰让她服下毒药的真正缘由。
爱她的儿子,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汐瑶早就做了选择。
见她表情怔怔然,祁璟轩看出端倪,“汐瑶,你知道些什么?”
她淡然笑了笑,不瞒他。
“你也知我爹爹的死是赛依兰所致,其实在临东藏秀山庄时,她就告诉了我这些。那时她还同我说,要恨的话,尽管恨她就好,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还说等到哪日闻得她的死讯,就将此当作是她罪有应得,拿她的性命抵还了我爹爹还有其他忠烈之士的命,她一代女汗皇,应该值得起这个价。”
一口气说完,汐瑶回想当日,心下只叹命该如此。
“我还以为她说这些话不过是诓我的,为了让我好受些,别迁怒了她的儿子,没想到……”
竟是就这样死了……
恐怕连祁尹政都没有想到,这个和他作对一生的女人,早就与他服下生死相依。
且他是主,她的附。
她先死的话,根本伤不了他,可若他死了,你瞧,蒙国的女汗皇不也追随而去。
不爱,哪里可能舍得用一生去做对,也要纠缠在一起啊……
“原来你早就知道!”
祁璟轩是后而才听说祭祖大典上发生的事,光是听都心惊动魄,其后又在她这里听了少许,他一直都怕汐瑶心底对七哥有怨,不曾想她早就知道这些
“那你还——”
话到此,什么都不用说了!
“汐瑶……”祁璟轩蹙起俊眉,胸口里有千万情绪在翻涌,半响才轻声没底气的道出一句,“苦了你了……。”
她扬扬眉,抿唇浅笑,“有什么可苦的呢,情不过如此,都是自己选的。”
既是自己选的,怨也罢,苦也好,都得挨着。
她脸容平静,神态安然,祁璟轩除了佩服这份的勇气,实在无话可说,可……
他向外殿看看,重重忧虑浮于面上,“方才我不是同你说觉得二皇兄在等什么么?”
汐瑶抬眸来望他,见他眸光定定,说,“就是在等这件了。”
祁煜风想知道,祁云澈去到蒙国之后是得到认可,还是会被蒙国的皇族所杀!
如今消息已经传来,他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举动,那就是——
汐瑶立刻意识,“你是说我?”
“不止。”就在这片刻,祁璟轩想明白了他连日来的所有疑惑!
“汐瑶,二皇兄将你我囚在一起,就是为了防七哥。”
话音方毙,应和他的声音从外面飘进——
“不愧是连父皇都赞不绝口的十二弟!”祁煜风大步阔了进来,一身白色孝服称得他气质更为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