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替我把枱面的资料拿过去隔壁李太处。」老妈从厨房里大叫。
资料?我看了枱面一眼,上面有着好几份色彩缤纷的小册子。海南﹑三亚﹑黄山……都是旅行社的宣传单张。
「又去旅行吗?」我说。
「是啊,过两星期。快点拿过去吧!」老妈呼喝着。
「知道了~」我回应。老妈真会唤人做事……
我收拾枱面的单张,出家门而去。李太住在我们隔两家,老妈和他们家是自小认识的了。
啪﹑啪﹑啪……我拍打李太家的木门。
「来了~」熟悉的女声在门后响起。
开门的是李太的女儿,柔伽姊,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
「小道?有事吗?」柔伽姊拉开了大门。
柔伽姊的肤色较深,而且眼袋重重的,总是一脸睡不醒的样子。留着一把长长的乌黑头髮,都长到大腿来了!笑的时候会泛起酒窝,可是能够看到她笑的时候很少,通常只看到她在骂弟弟们时的样子而已。
柔伽姊比我大一岁,在李太家中是大姊,还三个年纪轻很多的弟弟,家里非常热闹。只是作为邻居,有时候也会觉得太嘈吵而已……
柔伽姊的体型偏瘦,而且自小就有贫血的毛病,别说做运动,有时候单单走得太急也会头晕。除了回学校之外,几乎只会窝在家里。可能是作为家里蹲的这一个原因,她对家事相当了得,打扫﹑针织﹑洗烫这一类家事不在话下,她还烧得一手好菜!甚至乎水喉头漏水﹑颜色笔画了在墙上的这一类家事问题,她都可以轻鬆解决。是一个很可靠的大姊姊呢~
「小道?你在呆甚么啊?」柔伽姊一边说,一边像是检视自己身上似的,拉一拉裙子的两侧,又伸手拨了拨前髮。
「唔唔…老妈叫我把旅行社的资料给妳妈。」我说。
「啊,这样啊…进来坐坐吧。」柔伽姊说着,从大门前让开了一点。
这时候,不可思议的光景出现了!
在白光管的映照之下,那一个拿着厚重书本的身影……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认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再次睁开眼睛……
那身影……比起在阳光之下,白光管下的身影,更加来得实在!虽然及下巴的头髮掩住了半张脸,但这一张脸我看了多久呢?!根本不可能会认错啊!
「柔…柔伽姊…妳有客人?」我的话语竟然紧张得结结巴巴起来。
「啊?嗯,你说她?她是我表妹啊,别在意啦~」柔伽姊说着,伸手把我拉进了屋内。
我被没甚么气力的柔伽姊拉进屋里,却竟然差点自己绊倒了脚。这时候,女神的眼珠向我转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接着,视线就转回了她的书本上。
我只能呆着……
佳琳…她就只在我的几步範围之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李太的家里今天漫延着一股清香的味道……这就是同学们说的少女的香汗味吗?呃……
「小道,你在呆甚么?」柔伽姊向我皱着眉。
「呃…不,没甚么啊……对﹑对了,资料给妳。」说着,我把资料全都塞到柔伽姊的手中。
「小道真是的……」柔伽姊的语气像是在不满着些甚么。
「李太呢?」我说。
「带弟弟们去菜市场了。」柔伽姊一边说,一边将资料重新叠好。
「啊…这样啊……」
我的视线无法离开佳琳……很美的脸……尤其是在这么靠近的距离下……
「要喝点甚么吗?果汁好不好?」柔伽姊说。
「啊…嗯……」我只懂点头。
接着就传来柔伽姊走进厨房里整理东西的声音。
沉默……
完全的寂静……
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也能够听到了……
可是,佳琳的呼吸声呢?为甚么听不到的?
啪嚓……
翻页的声音。
「佳…」说出了半个字,却又急急收回肚子里。直接称呼她的名字会不会不好?对于她来说,我是陌生人吧?突然被陌生人直接叫出名字,会很困扰吧?
「重道同学,你是b班的方重道同学吧?」佳琳说着,但她的视线并没有离开书本。
清脆的﹑没有尾音的﹑果断的声音。
「啊,是!妳…妳认识我?」我不禁讶异得声音也大了起来。
「不用这么大声,我都听到的。表姊的家没有那么大。」佳琳说着。
「抱﹑抱歉……」我低下头来。
「方重道同学,你,为甚么一直在看着我呢?」佳琳「卜」一声地盖上了书本,抬起了双目凝视着我。
「呃…这……」难道…她都发现了?!
「一直被人偷偷看着,感觉很奇怪的,你知道吗?」佳琳以责备的口吻说。
啊……我被厌恶了!
「对﹑对不起……」我躬身道歉。
「你喜欢我吧?」佳琳说。
「呃……甚﹑甚么…这﹑这…我又不是…」我的脑子乱作了一团。
「我说,你喜欢我吧?」佳琳重覆了一遍。
「我﹑我﹑我只是…这…这﹑这…」
「有这么困难吗?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这样拖拖拉拉的干吗?」佳琳皱起了眉,就像从书本上看到不认识的生字一样。
「是…是喜欢没错啦……」我转移视线到天花板上的角落处。
「可以哦。」耳朵里传来了疑似佳琳的声音。
「…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