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川瞧着,心口尖锐的疼。
撕裂一般,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啊,啊,啊……”
忽然间,他懂了,曾经那些人的恐惧,那些的恨,那些人怨毒的眼神,无力的挣扎。
无能为力,最后死去。
饶是他们死去,他们的灵魂,亦飘散着浓浓恨意。
“老爷,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求你了,老爷……”琳霜痛苦蜷缩成一团,身子微微蠕动,满眼祈求看着封大川。
封大川瞧着,有心救,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琳霜痛苦的哀求,身下血慢慢的溢出,蔓延开来。
“啊,啊,啊……”
封大川尖叫低吼。
他的孩子,他唯一仅存的孩子。
没了,没了。
倒在地上,封大川呵呵笑了起来。
报应,报应,报应啊。
当年,他为了银子,去杀无忧郡主和宫璃洛,亲手把无忧郡主丢下悬崖。
十年后。
他的孩子,一个个死在他前面,而还未出世的孩子,还未来得及看一眼世间风景。
怨……
怨不得别人啊。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报应,报应。
吐出一口血,封大川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硬是说不出手,拼命的站起身,却重重倒下,砰一声,振起无数灰尘。
眼睛,鼻孔,耳孔都开始流血。
看向琳霜,慢慢朝琳霜伸手,却见琳霜慢慢的拔下头上的发钗,慢慢朝心口放去。
封大川摇头,一个劲摇头,想要告诉琳霜,不要,不要。
但……
来不及。
琳霜已经重重刺了下去。
“琳霜……”
一口血吐出,眼眸睁大,断气身亡。
在死亡那一刻,封大川看见漫天的血,漫天的鬼魂,一个个张牙舞爪,用力撕扯他的身体,他们的灵魂。
他知道,他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血迹,沿着嘴角一直蜿蜒而下。
死不瞑目,死的割舍不下,死得那么的撕心裂肺。
所有曾经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都在他身上演练了一遍,在绝望和痛苦之中,死不瞑目。
而原本奄奄一息的琳霜慢慢站了起来。
把手中发钗丢在地上,走到宫璃洛面前,微微福身,“菲姬见过洛王!”
宫璃洛看着琳霜,淡淡嗯了一声,“宫壹,交给你善后!”
“是!”
宫璃洛牵着无忧,准备离去。
菲姬连忙低唤,“洛王……”
宫璃洛闻言,停住脚步,眸子微眯,冷冷的看向菲姬,“你放心,这个雷府,都是你的,至于孩子,本王会派人抱养一个给你!”
菲姬笑,扑通跪在地上,“菲姬谢过洛王,谢洛王!”
从此,她在不是的花魁,而是这雷府的女主人,将来这雷府的少爷,是她的儿子,只要她好好养着孩子,不要出去招摇过市,也可以把这宅院卖掉,让宫侍卫给她重新寻找个地方,带着孩子生活,也可以嫁个老实本分,不会嫌弃她过往,还带着孩子的男人,好好生活。
回到客栈。
无忧便窝在宫璃洛怀中,“哥哥,我累了,想睡一会!”
宫璃洛闻言,心疼不已,握住无忧的手,“累了就睡吧,我守着你,哪里也不去,就守着你!”
无忧点头,“哥哥,我并不后悔,这般血腥的报仇,我只想说,不管是封大川也好,雷老虎也罢,他都是咎由自取!”
单单是杀了他,不足以平心头之恨。
当年的痛苦,谁能理解,谁能体会。
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粉身碎骨,浑身上下,唯有丝丝心跳,和那蔓延无边的剧痛。
若不是为了宫璃洛,为了她看见的一点点星光,几个人能支撑过来?
若不是为了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恋,谁能支撑过来?
那十年的痛苦,除了自己,谁能体会?
“忧儿,莫怕,若是真要下地狱,我去,不管什么油锅煎炸,都我一个人去,莫怕,有我在呢!”
无忧闻言,抱紧宫璃洛。
“不,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是万万不能独活了!”
天大地大,没有宫璃洛,她如何活?
若是没有宫璃洛,或许就算是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忧儿……”
“璃洛,不要丢下我,不要轻言放弃,不要觉得我还小,我不懂,其实,我都懂,我都明白,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只是想,你希望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你希望我不懂,我就不懂!”
因为爱,所以,她会迁就。
迁就宫璃洛挖心掏肺的好。
“忧儿,我……”
若有什么不懂,这一刻,宫璃洛都懂了。
“我累了,睡吧!”无忧道,闭上眼眸。
沉沉睡去。
宫璃洛看着无忧,淡淡勾唇,挨着无忧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们梦见了许多。
如,宫璃洛解毒了。
他们有孩子了。
在一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扎地生根,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赌城。
早已经沸腾开去。
雷老虎在雷府被人刺杀,死相凄惨。雷老虎的玉石店铺,被人偷盗一空,偌大的宅院低价出售。
一切,都只是一个叫琳霜的妇人主持。
雷老虎的葬礼无一人去参加。
人呐,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你步步高升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