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luǒ_tǐ地锁在台上,不停踩踏滚轮车水的奴隶女人。

大殿从底到顶壁立的两百尺墙垣上挑空出来九座悬台,每一座台上安装一具木架水车,车上锁住一个女人踩水。

依靠腿脚发动的水车构造简单,前边立起一个木头的支架让人搁放手臂支撑身体,底下安装一个横钉木板做成的滚筒。

人的两脚落在筒上一步一步的行走,木滚子碌碌旋转带动平台外侧的上下索道。

软索上捆扎的竹筒先是朝上盛起来清水,每到转过了轮轴要掉头下行,顿时一股水柱喷吐出来,浇灌到台边安置的水槽中去。

水车和槽头一层一层接力运转,输送流水源源不断的升上穹顶,而每一个踩水女人只是留驻在一杆和一筒中间,她的两只赤裸的脚板周而复始,此起彼落,可是她那条无穷无尽的木筒道路永远走不到头。

她也永远走不出周围一圈驻足观看的人群。

塔林重新开放是巴国的大事,闻讯前来的信众和游客们整天整天的川流不息,爬上最高的殿堂极目四望更是必须要试一回的体验。

结果是众人一入佛地,先见到一伙没穿衣服的女子,当然都要花费时间理一理来龙去脉,这时候见到有残肢的狗婢扭动尾巴移动过来,大家也都纷纷为她让开通路。

狗婢虽然一直是被人牵带住系链,但是那个僧人并不开口说话,他的责任应该只是防备狗女做出意料之外的行动,比方说登到高处以后突然想要跳楼。

证菡现在可以分辨出人群之中的朦胧光影,那是在水车木架的一头点燃的蜡烛。

烛火映照出来一具精赤条条,扶持着木架不停行走的女人身体。

那个女人交迭的手臂平放在身前的横杆上,她的小臂和木杆被两圈上锁的铁环箍套在一起,走动的双脚也少不了是被戴上了粗环铁镣。

有人劳动当然也有人监管。

另有一个管事的男人守在水车旁边,他穿着僧衣可是手提皮鞭,每等到人群集聚起来,鞭僧就要抬手狠打车水女人的屁股。

围观人等被嗖嗖飞旋的皮梢逼退出去一圈,两鞭下去一声吆喝:「狗畜生,抬头!」

证菡当然已经知道她会认识抬起来的脸。

本来是耸肩弓背低低俯视的人头,慢慢抬起来摆到平正的样子,那个车水奴女的一双眼睛茫然直视,满脸散乱的头发里有下巴,有脸颊,也有耳朵和鼻子,可是她的鼻子底下并没有长着嘴。

一个没有嘴的女人大概是真能叫人过目不忘,看上一眼,也许后半辈子经常都会想起来。

女人大张开一口血红色的窟窿,如果它是人的嘴,那是因为它被割除掉上下嘴唇,再拔光了牙齿,里面两道参差的稚肉应该是她的牙龈,还有淅淅沥沥收不住的口水流满了下巴。

佩青铃的狗婢这时已经爬到了车水女人的身下,她从滚筒和木架前边回转过身来:「现在请贵客们仔细观看这张畜生的嘴脸。仔细观看畜生的奶和畜生的屄。」

「她和狗婢一样,都是在地狱中消受业报的牲畜。如果谨依着佛理而论,她们并不能算是奴隶。牲畜并不是奴隶,而是一些如同猪狗那样的东西,牲畜没有廉耻,也无从教化,所以她们和狗婢都必须赤露身体,必须使用鞭打烙烫的严刑才能够驱使。」

虽然牵领青铃狗婢的僧人并没有带着鞭子,但是这个婢女确实遍体鳞伤。

「狗婢每天在晚上接受鞭和烙,」

她说,「佛是有地狱的,她和狗婢都是在地狱里受苦的畜生。」

现在婢女困难地扭动身体,咚咚地走向平台的另外一侧。

「狗婢知道客人们也许早就觉得好奇,想要知道将另外这具肉身锁在台子上的用处。」

「她是一条被活腌的猪狗,」

青铃狗婢说:「用处是喂养另外的猪狗。」

像是观景露台那样伸进大殿空间里去的平台三边环绕铁栏,水车摆在台边朝外的一角,车旁留出空档,靠近栈道的这头也有一座竖立的木架。

这座木架只是一个简单的门形方框,框里还吊住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是赤身的不必再说,她也没死。

女人脚边有一个瓦瓮,一个瓷碗,里边盛满了碎白的大粒粗盐,她的全身各处也是满满的盐渍。

女人的手脚伸张开展到木框的四角,四条肢体都是用链铐固定,为了要让她面对看客们一直仰起脸来,她的头发也用绳索捆绑牵拉到门框的横边上。

女人往前瞪视的眼球赤红,充血,像是两个山楂果子一样凸露到眼眶以外,她已经被人围着看着经过大半天了,可是她好像从来就没有眨过眼睛。

「被盐腌渍的牲畜不能合眼。」

青铃狗婢平静地继续解说。

「她的上下眼皮都被利刃割除掉了。」

「赤体车水是一业报,剜身施肉是另一业报。谁都逃不出去。牲畜踩踏滚轮汲水都有定量,如果鞭挞督促之下,每天仍然走不到五千步数,隔日就是领出水车,锁到这边的门架上充作肉畜。」

「至于活割生腌的各种情节,无非是切碎皮肉以后遍刷咸盐。为要延益其痛楚,总是从奶房臀股,肩膀手臂各处肌肤丰厚的地方先行入手,每每四肢赘肉已经枯黄如同败木,苦咸透骨入髓,而牲畜依然两目炯炯犹是生焉。其形,其神,诸般的凄惨恐怖狗婢不能以语言尽述,还请客人们自行观看。」

客人们自行观看到的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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