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闻言一顿。
康康看向筱雨:“妈妈想要怎么处置他?”
“处置?”筱雨一愣,然后好笑道:“我不在意他,又何需处置他?”
“他若果真是妈妈你的堂兄,来西岭,进飞虎队,要真的是有所图呢?”康康问道:“如果是这样,妈妈打算怎么办?”
“这……”筱雨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她道:“他应该没有这样的头脑,我更倾向于,他来西岭甚至进入飞虎队,是阴差阳错。”
康康点了点头,还是问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要是他真的有所图呢?”
“那就让他得不偿失。”筱雨道:“把他赶走。”
康康莞尔。
筱雨好笑道:“你这表情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我只是觉得,妈妈并不是随便发善心的人。”康康道:“即便有血缘上的情分,却也能够放得下。”
筱雨微微一顿。
“血缘上有情分,是难得的事情。但血缘却也并不能成为感情的维系。那人在从前欺负我,欺负你舅舅良多,我对他没有亲戚情分。”筱雨道:“最多只能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康康若有所思地点头。
楚彧送了骐儿骥儿回来后,和筱雨回了寝殿。
筱雨迫不及待地问楚彧少年队的情况。
楚彧笑道:“真那么想知道,今日我们不一起去送那两个小子?”
“你去我也去,这也太招眼了。”筱雨笑了一声,说道:“其他送孩子过去的人都看着呢,我们都去,岂不是有些给人施压的感觉?父母都出来相送,别人还以为我们有多舍不得孩子呢。”
筱雨顿了顿,道:“我也怕我到时候情绪控制不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可怎么办?那可丢死人了。”
楚彧顿时闷笑。
筱雨推了他一下,道:“快跟我说说,那群孩子怎么样?”
“都是头一次离开家里,来到陌生地方的孩子,年纪大些的当然要沉稳些,年纪小些的,能忍住不哭就不错了。”
楚彧道:“送别这些孩子的家人在军营外面久久不散。我走的时候,他们还互相询问对方孩子的情况,幻想着自己的孩子和对方的孩子会不会成为好友……”
楚彧摇了摇头:“我见着两个小子进去后,我就转过身走了。”
筱雨没好气道:“你倒是真舍得放养两个小儿子。”
楚彧轻轻一笑:“没什么可担心的,之前不是已经带着他们去过飞虎队了吗?他们对飞虎队大本营里面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进入这个环境他们不会发怵。”
楚彧顿了顿:“就是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坚持下去了。”
“那总训官……叫什么淮水的,你不是也说他不错吗?”筱雨问道:“难道你不放心?”
“对淮水副官我当然放心。”楚彧道:“在飞虎队中能够做到军官位置的人,都不是简单之辈。这淮水年纪不大,人却很沉稳,相信也能很好和这些孩子打成一片。”
楚彧笑道:“我是在担心骐儿骥儿本身。他们是不是坚持的孩子。”
“当然是。”筱雨没好气道:“哪有怀疑自己儿子的。”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楚彧好笑道:“之前担心这担心那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筱雨词穷,哼了一声。
楚彧莞尔。
顿了顿,筱雨问道:“你去让人摸清那人的情况,摸清楚了吗?是不是秦金?”
“派出去和他打交道的人还没有回音,看来他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楚彧道:“人已经被飞虎队赶出去了,离开飞虎队后他无处可去,遇到‘好心人’收留,相处下来后和人推心置腹的概率比较高。到时候也好让人问他的话。”
“看来他还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了啊。”筱雨感慨了一声,道:“犹记得我当初好像这般诅咒过他。”
楚彧挑眉:“你那会儿嘴那么毒?”
“没你毒。”筱雨白了楚彧一眼。
半晌后她叹气道:“算了,等弄明白他是不是秦金,就把他赶出西岭吧。”筱雨道:“上次大哥来,说秦银已经带着妻子回北县去了,说是要落叶归根。秦金要是回大晋去,可以回故乡找他弟弟。”
筱雨顿了顿:“秦银还认不认他这个哥哥,那我就没法担保了。”
楚彧轻叹一声:“你大伯一家还真的是四下离散,颠沛流离啊。”
“那跟我也没关系。”筱雨哼了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楚彧笑笑:“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筱雨闷笑一声,推了楚彧一把。
秦金的事情没有落实,筱雨的心就一天不安。
过了七八天后,楚彧那边儿才有了有关秦金的消息。
“是他。”楚彧道:“那人套出话来了,秦金喝酒喝醉了之后,将自己的出身都说了。他果然就是秦金。”
筱雨忙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来西岭呢?”
“他来西岭的确是偶然的。”楚彧道:“他穷途末路了。”
“怎么说?”
“大晋内乱的时候,他的妻儿都死在了曾家军手里。他一个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靠四下乞讨为生。后来恰逢西岭和大晋交好,商船往来频繁,他听信了某些商人闲聊的话,觉得来西岭有钱可赚,便悄悄偷上了来西岭的商船,也是一路靠着乞讨来到了国都。”
筱雨冷哼了一声:“他怎么到现在还是这样不务正业,等着天上掉馅饼,希望能够坐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