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琛顿时觉得讶异,可在此同时,他也莫名感觉到了一分感动,面对着筱雨真诚的脸,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少爷!这人好像没什么呼吸了!”
小暑的惊呼声打破了谢明琛的怔愣,筱雨推了他一把道:“谢大夫,赶紧救人吧!”
谢明琛立刻回神,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那受伤男子身边,四个抬他来的男人局促地站到了一边,神情焦急。
“大夫,情况如何?”
打头的大汉挤了进来,焦急询问谢明琛伤者的情况。谢明琛未搭理他,探手感受了下男子的呼吸,又握住了他的手腕把脉。
旁边站的四个男人许是怕谢明琛不搭理的态度让那大汉恼怒,其中一个说道:“大夫,这位差爷也在衙门做事,今日逮那几个歹人时并没有穿官服……”
那大汉苦笑了声道:“不过是捕快服,哪称得上官服二字。谢大夫,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了?”
“很不好。”谢明琛眉头紧锁,语速很快地答道:“伤口虽然不算特别深,但却很长,失血也多……”
“那是不是没救了?”便衣捕快攥了拳头,声音低沉。谢明琛示意小暑给伤者灌了一碗汤药,一边说道:“这很难说,得看他挺不挺得过来。”
这就相当于告诉四周的人,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毕竟这样的伤口,他也无能为力。
筱雨在一边看着干着急,上前站到了谢明琛的身边,先观察了下伤者伤口的情况。确实如谢明琛所说,他背上的伤口从肩胛骨一直延长到后腰,皮开肉绽,血肉都翻了起来,但伤口横切处却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平整。
“那是什么?”筱雨朝伤口一处指了下,谢明琛随她的手看去,也发现了伤口上附着的一点儿不像血肉的物质。他将那东西夹了出来,筱雨一看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铁锈……”
谢明琛看了下便做出了判断,心里奇怪于筱雨的反应:“怎么了?”
筱雨扯了扯嘴角,却知道时间不容耽搁,当即问小暑道:“医馆里有烈酒吗?准备高浓度的烈酒。”
小暑一愣,想开口问筱雨准备酒来做什么,却见谢明琛已经朝他点了头,便忙不迭地去准备。
筱雨上前一步,将干净的纱布堵住伤口,按压住出血的地方,扭头问那便衣捕快道:“他被人砍的刀具是什么样子的?”
便衣捕快道:“我没注意。”
“那刀呢?”
“行凶的凶器已经被带回衙门了。”
筱雨愣了下,吐了口气。这是衙门抓捕逃犯必要的程序,凶器是证据,当然不会被带到这儿来。
谢明琛见她按压的纱布上已经微微现出了红,怕她吃力,忙道:“我来按着。”
筱雨也并不反对,正想再问问另外的人行凶的刀具的情况,却听到医馆门口的方向一阵骚动。紧接着三两个身着捕快衣裳的健壮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筱雨妹子?”当前走来的却是李明德,本来严肃的一张脸在见到筱雨后顿时错愕:“你怎么在这儿?”
“明德哥。”筱雨张了张嘴,对他点了个头道:“我正好来买点儿药材,遇上这事。”
李明德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端详了下筱雨,沉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筱雨轻轻摇了摇头。
谢明琛还在按压着止血口,小暑已经搬来了高浓度的烈酒。筱雨仰头问李明德:“明德哥,砍伤他的凶器是怎么样的?上面的锈多吗?是最开始砍进他皮肤上的地方就有铁锈,还是铁锈是后来落上去的?”
李明德不知道筱雨为何问他这个问题,但既然筱雨问了,李明德便仔细地想了想,半晌后回答她道:“歹徒操刀砍人是临时性的,那把刀是他从铁匠铺里随手拿起的刀,这男人便是铁匠铺的打铁匠人。那刀是铁匠铺收罗来准备另外打造其他铁器的,并没有多少锈,只在刀背上有点儿锈斑,如果是砍人的话……应该是没有沾上铁锈的。”
那就是激烈的打斗中磨到了锈斑,所以沾了点儿在这打铁匠人的伤口上吧。
筱雨顿时长吐一口气。这真是万幸啊!
“筱雨妹子,怎么了?”李明德出言问道。
筱雨对他笑了笑,没答话,迅速地回到谢明琛身边,对谢明琛道:“谢大夫,可有麻沸散?”
谢明琛顿时一惊。
“昔日慕容神医花毕生精力制出麻沸散,不待麻沸散配方惠及百姓便遭遇意外不知所踪,麻沸散也就此失传,世上早无麻沸散传世。”谢明琛十分遗憾:“若有麻沸散,天下百姓若有患病受伤者,也无需承受巨大疼痛。”
或许这样的药材是有的,只是功效并不被人所知,所以麻沸散配置不出来。
这样一想,筱雨迅速道:“小暑,准备当归,川芎,白芷,羊踯躅,茉莉根,菖蒲,我来抓药熬制。”这其中也有试探这些草药是否都存在的意思。
这些中草药名除了医馆中的大夫和伙计知道其功效以外,其他人对此都很茫然。
然而谢明琛听闻却当即断然反对:“秦姑娘,当归、川芎、白芷入药是常事,可羊踯躅,茉莉根,菖蒲……那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毒药,虽然医馆中收有这些药供学徒伙计辨识药材,可万万不能给人食用,人命关天呐。”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筱雨。
筱雨心里却舒了口气,对谢明琛所言微感无奈,道:“谢大夫,这些都是配置麻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