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鸣翠惊呼出声,又赶紧伸手捂住嘴,迅速低垂下头不敢朝曹钩子方向瞧。
曹钩子只当没听到,笑着看向筱雨道:“我帮里的兄弟随我一同过来的有十来个人,都是当初着了你的道的,也都算是熟人了。既然来了这里,少不得要劳烦你许多。还希望你不要嫌麻烦。”
筱雨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确定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养你们?”
曹钩子蓦地发笑,三弯咧嘴阴森森地道:“婆娘,我可警告你,别再打什么歪主意,再把我们给想了招儿按押到衙门里头去。后果你可是承担不起!”
曹钩子摆摆手打断三弯道:“让你别吓她。”
曹钩子笑着对筱雨道:“我们一大伙儿大男人,哪能让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养活我们?放心,我们只是想先歇歇,过一段安生日子,兄弟们都有地方住处,也不愁吃喝。”
“你们……这会儿在哪儿?”筱雨问道。
曹钩子道:“北镇门那儿的一个畜牧场子,兄弟们每人都有一匹马,为了照顾自己的马,这几日吃住就在那边儿。”
筱雨缓了缓气,道:“那边儿也甚是荒凉,想必也没人注意你们。”
曹钩子笑道:“不错,我们在那儿待着,也有这个原因。”
筱雨摩挲着杯沿,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话题给接下去。
曹钩子的再次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平静的生活似乎突然一下子被打破,未来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迷雾,越发让她茫然了。
“女娃子?”曹钩子唤了她一声,筱雨回过神来看向他,只听他笑道:“我这年纪跟你爹的岁数应当差不离,唤你的名字却是显得太亲切了,以后我叫你一声侄女,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叔,如何?”
鸣翠在后皱了皱眉,伸手拉了拉筱雨。
若是与贼寇为伍,被别人知道了,姑娘的名声只怕……
曹钩子只是笑着,看得久了,倒也不觉得他面目可憎,凶神恶煞了。
筱雨吸了口气,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爹娘弟妹的宁静生活不能打破……
且先顺着他说的话,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筱雨点头,叫了曹钩子一声“曹叔”。曹钩子连连应了两声,望向筱雨的眼神越发温和。
“上次见着你,只觉得你英姿飒爽不输男人,瞧你也是个会骑射的,有没有兴趣去马场那边儿畜牧场子瞧瞧?”
筱雨最远只去过平州,在雨清镇也多是来往镇上和秦家村,其他地方还真没有的畜牧场子她倒是有所耳闻,但也从未去过。
曹钩子既然出言邀请,她却是不好拒绝了。
鸣翠胆战心惊地跟着筱雨一同随曹钩子往北方走,半路上换了马,筱雨带着鸣翠骑了一匹,曹钩子和三弯各自骑一匹。
“一坐到了马背上,方才觉得人活了过来。”曹钩子感慨一声,道:“这辈子怕是离不开马了。”
筱雨拉了拉缰绳,说道:“纵马驰骋自然是自在快哉,但马会累,人也一样。”
“不错。”曹钩子点头道:“所以我才停下来,让自己放松放松。”
他拍了拍马的脖子,忽然扭头看着筱雨笑问道:“侄女,你还没有婆家,婚事可是要定了?”
鸣翠立刻紧张地回道:“我家姑娘的婚事自然有老爷夫人操心,跟你无关!”
曹钩子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这丫鬟,倒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样。”
筱雨淡淡笑了笑,道:“婚事还没定,我不着急。”
曹钩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有心上人了?”
筱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有。”
鸣翠微微一愣,有些吃惊。曹钩子也是顿了一下,默然片刻后问:“可是那家小子?你那义兄?”
筱雨张了张嘴,陡然失笑,摇头道:“自然不是。”
“不是最好。”曹钩子冷哼了一声,话中似乎对包匀清颇有成见:“那小子其他的品性我不清楚,但就他跟他身边丫鬟腻腻歪歪的劲儿,我就瞧不上。爱腻在脂粉堆里的男人有什么本事?”
筱雨抿唇,心里却是暗笑。
曹钩子却又问了:“据我所知,跟你走得近的也就是那包家小子了。既然你心上人不是他,那是谁?”
筱雨含笑不语。
曹钩子便是笑了:“也是啊……女娃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儿了,也不乐意跟旁人说。”
筱雨道:“曹叔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再问了。”
曹钩子点头道:“好,不问不问。不过将来你要是嫁的人就是你这个心上人,至少得告诉我一声。这样行吧?”
筱雨点头应下。
曹钩子双腿轻轻箍了箍马肚,马儿朝前略快行了两步。他问筱雨道:“我暗暗观察你也有几天,好像这几****都在店铺里买东西,却又实在没见你买了什么。可是有什么在铺子里买不着的?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
筱雨心里一动:“你能找着?”
一直阴沉着脸没吭声的三弯哼了一声说道:“老大早些年南至南湾,跟南湾那些个蛮夷也打过交道,待了两年时间才回了中原。西岭那片儿老大也去过,要不是西岭排外太严重,老大在西岭待得肯定更久。更别说同海国那些海盗头子把酒言欢了……回大晋待在北方也只是近几年的事儿,你个婆娘不要把我老大瞧得就跟只知道打家劫舍的马贼一样,比起大晋朝廷那些个只顾自己吃饱不顾百姓疾苦的狗娘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