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局势,影煞楼被绣云七子的势力制的死死地,保不齐会狗急跳墙,生了什么事端。琉璃宫被盗,武林秘闻被窃,段衍生隐约能嗅到一些阴谋的味道。
觉王意欲收回虎符,像是一把刀悬在隐世城,她虽以绣云七子的身份将他喝退,也保不准哪日隐世城失势,觉王府重卷而来。而影煞楼就是一根刺,时不时的让人痛上几分。
段衍生抬眼看着云商,阳光有些刺眼,云商静默的站在那,不说一句话,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冷静的望着她。真真是像极了那人。
云商早就猜到段衍生的打算,不再和流苏言谈,只是单单的望着她,在她的眸子里,云商看到了一抹至微至浅的柔情,心狠狠的一跳,这样的眼神,即使不是因着自己,也能搅得她的心泛起不甘和疼痛。
段衍生强忍着呼出一口气,面色平复。
“十二后人之事,还需我七子合力,待衍生修书几封,召几位共谋相商。”
云商应允。在此不再多表。
且说焚琴宫出了内鬼,云偿不欲计较,小惩大戒,只惩了几个平素不太安生的婢女,加强了宫内守卫。
黄小一被禁了足,云偿在这宫中倒觉出了些冷清。星蓝陪伴左右,四大女官日夜巡防,焚琴宫就好比一座精美的金丝雀笼。外面的人进来不易,里面的人出来也难。
云偿打量着华美的宫阁,心里空荡荡。
“星蓝。”
星蓝毕恭毕敬的候在一旁。
“小一命苦,本宫给不了她什么,事在人为,心怀善意,小一的心不坏。”
星蓝听着,直感叹宫主心肠太软。微不可察的摇摇头,一脸惋惜。
云偿见她心忧,温婉一笑。
“星蓝多虑了。商儿已经去了隐世城,这时候,想必城主已经有了决断,十二后人之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无甚大碍。”
宫主说的容易,星蓝蹙着眉,“知道您心善,唉,小一这丫头老老实实的在宫中,焚琴宫自然容得下她,星蓝也容得下她。”说完又是一叹。
云偿含笑。
“这孩子禁足已经三日,必是耐不住性子,有时间星蓝去看上一趟。本宫不日将要出宫,宫中事宜权劳星蓝多多帮衬着。”
“宫主要出宫?”
云偿点头,“想必不出一日,隐世城的密信就该到了。”
云偿望着头顶的一轮缺月,失了神。
这事情,总该要朝向一个美满的走向发展吧。也不算辜负了天下人的期望。
一方天地,又是装载了几分欢喜几分愁。
纳兰红裳走了已经七日。北离哀丧。
帝都崇显城,一片低郁。
白袍加身,女子□□着玉足跪在宗祠。
长发披肩,透着消瘦和哀伤。
自归来,她已经跪了三日,不发一言。
风尘仆仆,只消换下一身丧服。他的父皇,那个慈爱祥和的老人,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驾鹤西去。
纳兰红裳恨透了自己。
一滴泪从眼角流出,砸在光洁的玉石板上。这女子,何时有过这番无助。
男子俯下身来,怜惜的望着她。
“皇妹。。。。”
纳兰红裳又是一阵悲戚。
偌大的皇城,为先帝真正悲伤的又有几人?
称王称帝者,纵是苦寒也无处诉说。
纳兰承君黯淡下眉目,望着女子的神情更加专注,这世上,我纳兰承君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心中涌起无限酸楚。朕若护不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如何护我北离千千万万的子民?
他敛起下摆,跪在北离世代的君王灵位前,舍去了哀戚,庄严了眉目。这样说:
不求北离称霸天下,但求放眼四方无人敢欺。
不求兄妹长世不离,但求各自安好一生相护!
纳兰承君在灵位前许下的诺言,他不知道,即使他做到了也无法为亲生妹妹减去往后的艰辛。正所谓,苦楚自尝,宁死不负。
这是他愿意见的,也是他不愿意见的。
多年以后,他也只能叹上一句,他纳兰承君的妹妹,是一代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