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爹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方筝的心里开始长草。后来钻石和五哥帮着分析,前者说可能是某夜忽然梦见你了不禁悲从中来,故而情不自禁打来电话,哪怕只是听听声音也好,后者说可能是想叫你回家过年,哪知道我接了电话引得你们又吵了上,最后老人家抹不开面子,不了了之。方筝觉得钻石和五哥的分析都很真诚,尽管从可信度上讲,是马里亚纳海沟和喜马拉雅山的差距。
回家还是不回,就像两座中间没有路的山,只能选择一个翻越,这让团长很纠结。
回去,免不了又是一番恶战。
不回,爹妈要真因为思念成疾有个好歹,他得后悔到自焚。
别看当初是在骂声中离家,可团长到现在依然对自己在方家的魅力很有自信,母上不说了,要真不待见自己,也不会骂都骂了临离家还给自己塞钱,父上确实从始至终没露出一丝慈祥,可要真的不挂念自己这个儿子,能看个动物世界都看出关联性来?亲戚们更不用说了,父上那边是两个姑姑,母上这边是一个大姨一个小舅,从小都把自己当宝,只要串门,就把他这个肉球各种蹂躏,爱不释手。哪怕是出柜离家以后,偶尔和这些长辈们联系,也是心疼钱够不够花啊生活苦不苦的居多,至于他喜欢男人这事儿,尽管生来就有着强烈倾诉欲的母上已经广而告之了,大家依然绝口不提,全当不知道。
就在团长挣扎的时候,五哥和钻石已经买完了回家的票,侯聪拉着常小虎来问,过年能给放几天假。仿佛全世界都在唱着“哥们儿过年要回家哟要回家~~~~~”,这让团长压力很大。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只得求助自己的多拉a梦——
“想回就回呗。”
小鸟给的建议很简单,简单到方筝有一种被敷衍感=_=
“你以为回家是说说这么简单的?根本是龙潭虎穴啊!”
“那就不回咯。”
不,不是被敷衍,是被强烈的敷衍!!
闷闷不乐的团长坐回卧室角落,抱膝忧伤。
孟初冬对这个话题是真的不感兴趣,可眼瞧着方筝真当回事儿了,犹豫半晌,还是叹口气,中肯地给出意见:“我反正是不回,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又再互相伤一次,何必呢,不如现在两不相见,都省心。但我家情况未必和你家相同,你要是真觉得你爸那个电话是希望你回家过年,那你就回去好了,不然你在这里猜来猜去,也不知道哪个答案是对的。”
其实方筝已经倾向于回家了,问孟初冬,无非是想让他再给自己定定心,现在听孟初冬这么说,他果然就舒坦了,烦恼跑光光了,完成这个程序的大脑cup可以空闲下来处理其他事情了,比如——
“那我们都回家不就剩你一个人在这儿了?”
小鸟坐在床边,挑眉,轻飘飘瞥来一眼:“谢谢你总算想起我了。”
哀怨的副团极具杀伤力,团长立刻跳起来给对方一个爱的抱抱,抱完不撒手,还前后轻轻地晃:“肿么办呢~~就剩我们小鸟在家了~~~”
孟初冬有种自己瞬间返老还童的错觉=_=
“要不你也回家得了。毕竟是父母,哪有真不想的……”团长是自己幸福了别人也必须远离不幸星人。
孟初冬没出声,只是脸色慢慢沉下来。
方筝并不是个粗线条的,或者说正相反,因为对外表的自卑,他更希望能在别的方面给人留下好印象,所以也自觉不自觉地养成了对别人情绪的敏锐观察力。而现在,他感觉到孟初冬极度不喜欢这个话题。
其实从第一次听小鸟提起自己的家庭,他就能感觉到对方心里的那种隔阂,这种隔阂自己是没有的,所以如果爹妈现在说一声我接受你了,他马上就能啪哒哒一溜小跑儿回家,可是小鸟不会,在被父母拒之门外的同时,他似乎也把父母拒之门外了。
“啊,要不你跟我回家得了。”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可脱口而出之后,方筝越琢磨越觉得这个提议很科学,并让他情不自禁产生一种树上鸟儿成双对的幸福感~\(≧▽≦)/~
孟初冬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你被什么附身了吗”的表情:“你不是说你自己回家都要面临一场恶战么,你还想带我回去让战火升级?”
方筝就着抱抱的姿势朝着孟初冬脑袋就是一个爱的巴掌:“你傻啊。我自己回去那是家族内部矛盾,我爹就是把我打死了也算执行家法,可如果你在,他打我你不就可以护着了嘛,他又不好打你这个外人,一方面皮肉之苦躲了,又让他们彻底死了掰直我的心,一石二鸟啊!”
副团揉了揉脑袋,他刚才这是……被打了?
“哎哎哎,别发呆!”方筝猛烈摇晃对方,“到底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
副团在持之以恒的摇晃中感觉自己的颈椎要断掉了,但他仍然在这种危急时刻思考出了若干事项的好感度排行,即和方筝一起在嘿咻中度过除夕>被方筝的父母认可>自己守岁>孤零零守岁的同时还要兼顾游游乐的商业小号儿,最后欣然点头。
战斗成功的团长毫不吝惜爱的亲亲,把副团的脸蛋儿都嘬红了。
事后很久,副团才能冷静下来回顾这个跑偏的上午,然后在捋顺了从“他的生气让方筝害怕到方筝拍他脑袋晃他肩膀最后连哄带骗拉他回家”的脉络后,明白了一件事——某胖纸已经逐渐弥补了和自己之间的实力等级差,并在谁也没察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