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格自爸爸晕倒后第一次联络郑茵茵。
她想,不管郑志远跟德怀之间怎样,郑茵茵跟她之间都不应该改变才对。可是伴随着一声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许格就有些心慌。她在乎的人不多,在乎的,便肯推心置腹赴汤蹈火。
许格不傻,她很清楚一个明星被雪藏意味着什么。上网搜索关于郑茵茵的消息,竟然铺天盖地都是她因私人问题,暂别影视圈的消息,其他再无所获。广大粉丝在满心遗憾之余,纷纷猜测郑茵茵一定是忙着谈恋爱去了,于是队形严谨一致地送祝福。
许格心凉地关了电脑,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相。拿了车钥匙,直奔江城。许格再想不出,除了江司潜,谁还有这种雨点大雷声小的本事。
许久不来,竟不知江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淮搬进了郑志远的办公室。
郑志远不知所踪。
秦泽生退居二线,由儿子秦征补位。
谢筱琳的事业如日中天,稳坐江城一姐,风头甚至盖过了郑茵茵。
许格并不关心这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消息,她在意的,是郑茵茵到底发生了什么。走到秘书室,面孔全部焕然一新,之前的尼姑端庄姐已不见人影,市场部妖娆少妇亦不知去向。许格抿了抿唇,宁愿相信她们都是自己辞职走人的。
,亦或者即便认得也同样会伸手拦她。许格眨眨眼,并不想与工作尽职的秘书小姐为难,况且她真的很想看看江司潜会如何处理。许格坐在会客区里等,不管眼下这家集团如何冷血,空调暖风开得倒是让人心头荡漾的,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四十分钟,五十分钟的时候,许格趴在桌子上会周公去了。
江司潜结束会议一上楼,看见的便是许格趴在桌上嘴角亮晶晶的景象。
许格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四十分钟,站起来活动活动酥麻的手脚,秘书优雅地走过来,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对许格说江总已经回办公室了,不过一点钟江总要出去见客户,所以您还有十三分钟的时间。
许格瞪着眼睛,混沌的意识一点点清醒过来。若是换做之前的自己,这会儿怕是又要“据理力争”地闹得人仰马翻不可了,可是如今的许格已经及了泰然处之这个词语几分颜色,再说,比眼下更没面子的事也早就发生过了。
许格冲秘书点点头,随即大步朝江司潜的办公室走去。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一堆文件奋笔疾书,看她进来,也只略略抬了下头,便又垂眼署名。
许格翻了个白眼,不肯浪费一分一秒地开门见山,“江总,您忙我也不空,我来就是想问问郑茵茵是怎么人间蒸发的。”
他手中的笔啪地落在实木桌子上,许格在毫无准备的情况里抖了下肩膀,而后眉头紧锁地在心中哼哼,摔什么摔啊,姐姐也真心不想看见你啊。许格最近在道馆跟师傅新学了招式,眼下还盘算着如果江司潜一会儿胆敢出言不逊,那就别怪她辣手摧花。
可事态发展却并不若许格心中所想。
他抬头,眯着眼睛看她,许格又没瞎,自然看得出江司潜眼中的隐忍怒气,只是搞不清他妹的有什么好气的。他把自己灌醉害她错过齐绍维的婚礼她都没跟他拼命,这会儿他倒是满脸怒意了。
“许小姐,这是江家家事。”
她就觉得跟江司潜讲话永远都跟便秘一样!
混久了职场,多少也学会了些圆滑的手段,硬碰硬是不能很好解决问题的,许格款步走到江司潜身边,柳腰一掐,十分有理地道,“咱们还没离婚,我也是江家的人。”
他倒是笑了,只不过是又见三笑逍遥散的那种笑容。江司潜看了眼腕表,起身理理领带便迈开长腿准备往外走,连搭理都没搭理许格。
许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感觉这男人不仅看不透,根本就是沟通不了。心一横,许格咬牙切齿地冷冷开口,“你当真不说?”
他没答话亦没回头。
“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不说?”许格的声调不自觉地高了。
他正在穿西装外套,秘书敲门进来提醒他一点又客户要见。
纵然许格的脾气已经收敛了不少,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她忍了一肚子火气还没有发泄出来。在江司潜的左脚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清晰无比地听见身后噼里啪啦的混乱声响,甚至伴随着撕拉撕拉的撕扯声。
江司潜终于回了头,但为时已晚。
许格把他桌子上能摔能砸的都杀死了,那堆还没署完名的文件也被她毙了命。
“许、茉、含!”终于不再是那种不温不火的该死表情了,江司潜火冒三丈地几步冲到许格面前,一把将背对着他正准备对书柜里那几瓶青花瓷下手的许格大力拉向自己,同时,江司潜的另一只手已经高高举起,在对上她满脸泪痕的表情时,那一巴掌却迟迟落不下来了。
“你打啊你打啊你打啊,”许格梗着脖子,一副有种你就宰了我啊的欠揍嘴脸,“你就欺负我来能耐了是吧。”说着还不怕死地踮脚往江司潜的手掌那边凑了凑。
满地狼藉。
“江太太,你厉害!你赢了!”江司潜颓然放下手臂,转而从裤袋里拿出手帕,狠狠往许格脸上抹了两把,恶声恶气地道,“你有家不回很有道理,不管丈夫死活更无可厚非,一跑来见面就兴师问罪关心其他人也是天经地义!”
江司潜此刻非常后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