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失去最疼爱的孙子的爷爷扶着轮椅来到他面前,捡起地面的酒瓶照着他脑门抡了下来。痛,刺痛传遍了全身。温热的鲜血顺着发根流了下来,满脸都是,他像个血人。
为什么?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爷爷为什么。老爷子没有多余的话,手里残余的瓶颈,照着他的肩膀狠狠的扎了下去。他咬牙,连哼都没哼一声。所有的痛,都默默的承受着.......
想好了没?是跟着他们一起去死,还是好好儿活着?沉默半响,老爷子盯着他,满目嫌弃,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般冷血无情。
是呢,他没有软弱的资本。甚至,连醉生梦死的资格都没有。年迈的爷爷、柔弱的母亲以及妹妹,都需要他。
母亲闯了进来,抱着他。在大哥丧礼上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母亲,却在那一刻哭了。她说,顾磬箫,你怕了吗?担起整个顾氏的责任,你怕了吗?
她一声声质问。而他,望着窗外,雷电交加,磅礴大雨正在冲刷。他倒在血泊里,醒来,已经是晴空万里。
至今,他都记得,那片蔚蓝。
顾磬箫垂眸,目光打量着那张白皙的小脸。不似之前恐惧的时那般,透着淡淡的粉色。兴许,是因为喝了酒。
“良城,但愿你在看见我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后,还有胆量留在我身边。”冗久,他声音低哑的说道。
闻言,阿城猛然坐起身,眨了眨眼睛。望着他,似笑非笑:“顾磬箫,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地狱的人。对我而言,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怯步......”
温浅伊随着佣人上了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灯光微弱。佣人在门口止步,示意她自己敲门进去。她莞尔点头,抬手,敲了敲那坚-硬的实木门。指关节有些疼。
“进来。”隔着门,温和清淡的声音。温浅伊推门,入眼是一抹修长健硕的背影。她敛紧脸色,小心翼翼的站在赵谙谂身后,唤了一声:“大先生。”
“嗯,有什么进展。”赵谙谂依旧背对着她,捧着一个文件夹,翻阅得认真。忽然,他皱了眉。
“良城去见了张老,似乎是为了良牧宁婚礼的事情。”温浅伊见惯了赵谙谂平日里的做派,处变不惊的跟他汇报。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赵谙谂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问。
“大年初六。”
闻言,赵谙谂勾了唇角,笑容浅浅。“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您请过目。”温浅伊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看着赵谙谂翻了几页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确定的问:“大先生,确定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