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吵吵闹闹的这一班学生,《星尘》剧组又搬着器械回到了校门口,故技重施地等着下午的放学时间。
这里着重要拍周尘被打的那一段,于是张梦媛和黎睿都可以稍作休息,看着苏清河被高矮组合挑衅、并在无果后被拖到角落里殴打。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段的拍摄都是很有意思的,各种假动作、慢动作、视觉效应、特效化妆的运用使得周围逐渐聚集起了大量的学生与成人,其人气远超中午拍摄时的状况。
被这么一大群人盯着,高矮组合有点慌神,嗓门和肢体语言都跟着变得夸张了不少,在姜导接连喊了五六次“卡”之后才逐渐找回了感觉。
苏清河倒是一如既往地厚脸皮,除却令人难以评价的书本式演出之外,并不存在其他的问题。
于是黎睿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
——这就是皇甫雍所说的“比他预期的还好”?那他对苏清河的预期是有多低?…总不可能是只要不忘词就行了吧?
他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在皇甫雍手上时所经历的那一段地狱生活,只觉自己完全承受不了这悬殊至极的双重标准,进而对这师弟的正体有了个颇为胆大的猜测。
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一定是雍哥喜欢的人。
只可惜皇甫雍不知道黎睿已经在心里把他和苏清河配成了一对。
要是他知道,他一定会给黎先生一个终生难忘的回忆。
等到七点多钟,天色渐渐暗下,发生在夜晚的学校戏份也逐一拍摄完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又跟着姜导杀去了二楼食堂,慰藉那些咕咕乱叫的肚皮。
这一次,苏清河没有坐在张梦媛和黎睿身边,而是和徐洁等编剧坐在了一起。
徐洁一边吃饭一边感慨:“如果一直这样顺利地进行下去,那就太好了。”
苏清河:“嗯。”
只是这种“一直顺利”的好事,终究只能是随口的一句许愿罢了。
剧组拍摄的第三天,黎睿开始发高烧。
其实这件事在最初没有任何人察觉,要不是戏中有一幕要求黎睿猛地抓住张梦媛的手臂,可能直到晚上散伙,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居然发烧了。
然后张梦媛一句点破黎睿的身体状况,剧组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等到随行的医生得出了流行性感冒的诊断,姜导只能黑着脸打发黎睿去医院吊水,接着又叫人过来给片场煮醋薰艾叶。
除此之外,还有板蓝根生姜水热白开无限量供应,
姜导与监制商量了一下,当即拍板今晚的戏先不拍了,所有人先统一做个检查。
毕竟他们还要一起生活近两个月,如果这个流感病毒相当厉害,而他们之中还有人感染了病毒…很有可能会引发大问题。
好在初步的检查表明,剧组中没有其他的感染者,而黎睿本人罹患的也只是普通流感,并无大碍。
成员们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就收拾收拾、提着姜导发的抗流感福利回家了。
黎睿不在,剧组就只能先把包含陈辉的场景往后挪,等他回来了再返过来拍。
这使得张苏两人在剧情展开部分的对手戏一下子就被提前了许多,打了苏清河一个措手不及。
……
“周尘,”坐在周尘对面的郑雨星一脸局促,“…我和陈辉在一起了。”
周尘抱着一本《大学物理》坐在床上翻看着,对郑雨星的话没有反应。
“周尘…你听到了吗?”她伸出右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拉他的袖子,却没想到对方动作极大地将手收到了身后,看着她一脸惊恐。
郑雨星被他吓了一跳,眼眶渐渐泛红,“周尘?陈辉他不是坏人——我也不会帮着他欺负你,你、你不要怕我——”
然而周尘却依旧是一副警惕与恐惧相混合的表情,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只要有谁一碰、他就能跳起来掐住对方的脖子。
“卡卡卡!”姜导不耐烦地挥舞起剧本,“小苏你怎么回事?这样太紧张了,小张都快被你这表情吓哭了。”
他话音刚落,张梦媛就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像是在佐证姜导的说法。
苏清河换回了普通的坐姿,微微皱起了眉,“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做!”姜导将剧本甩得哗哗作响,“刚才不是才跟你讲过一遍吗?周尘是对郑雨星有好感和依赖的!就算是怕也不会怕得这么彻底…”他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么大声有点不好,“算了算了,你过来,我再跟你重新说一遍。”
于是苏清河捧着书和剧本、踩着拖鞋走到他的身边。
“周尘是喜欢郑雨星的,这个你明白吧?”姜导把剧本拿在手里,一点点地给苏清河掰开了讲戏,“在周尘十几年的生命里,郑雨星是他唯一信任和依赖的存在,也是他通往现实世界的一扇门——在他的认知里,郑雨星是可以和‘完美’划等号的。”
“但是陈辉的所作所为,却给周尘留下了‘恶’的概念,他对陈辉抱有极大的恐惧,所以无法接受陈辉和郑雨星在一起的这件事,认为是陈辉污染了郑雨星,使得她不再完美,而带上了‘恶’的一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会连带地对郑雨星产生恐惧——这种恐惧与之前的依赖混杂在一起,会使得他表现出一种复杂的反应…而不是像你刚才那种见了鬼似的表情。”
苏清河点点头,一幅相当乖巧好学的模样。
姜导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