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柯利华一行人走路的声音消失在了门的那一头,苏清河赶紧把叶沛然从地上扶到了沙发上坐好。
“麻了个痹的…”叶沛然努力忍着胃里一波又一波的翻腾,虚弱地感慨道,“今天老子亏大了啊。”
“喝水吗?”苏清河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嘴边。
“喝毛。”叶沛然一扭头,“老子没吐你一脸不错了,少在我跟前晃。”
“哦。”苏清河乖乖坐到了他的另一侧。
叶沛然一边努力平息着胃部翻涌的酸液,一边有气无力地跟苏清河说话:“我估计…以他的智商,应该也看不出来他被骗了这回事…”
苏清河忧心忡忡地不说话。
“干嘛呀。”叶沛然被他那眉头深锁的模样逗乐了,想笑却又牵动了腹部的伤痛,只能赶忙缓住了笑意,板着脸打趣他,“想要保住菊花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苏清河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
叶沛然挤眉弄眼地再接再厉:“没想到啊…之前看你演个戏比生孩子还难,现在这种没台本的角色临时开演也能演得这么好…看来脑子有病还真能增加智商。”
苏清河:“…闭嘴。”
叶沛然发自内心地觉得这种看苏清河气急败坏的机会着实难得,本还想多逗他几句,但又着实是痛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吭哧吭哧地吩咐道:“快…快送我去医院…”
苏清河再一次进了医院,只是这回看病的人终于不再是他自己。
经过初步诊断,叶沛然的脾脏和肝脏都有多处受损,但局部出血并不严重,是以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苏清河总算是松了口气。
躺在病床上的叶沛然这个时候还有闲心跟他开玩笑:“看到我没什么事儿是不是很难过。”
苏清河:“…你就闭嘴少说两句行吗。”
等到手续办完,叶沛然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苏清河终于求得了片刻的安宁,和其他病患的亲属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的座位上发呆。
他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报复的方案,但都一一被他的理智给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就在他的情感和理智发生剧烈搏斗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
“喂,您好。”苏清河看也不看地接起了电话。
“喂,苏先生吗?我是洪方。”那头洪方的声音听上去也是松了口气,“你们从饭店离开了吗?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医院,叶沛然受伤了在急救。”苏清河言简意赅地说道,“洪先生方便的话,能去我的房间帮我拿两套衣服过来么?”
“急救?”洪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去你的房间拿衣服,等会儿就赶过去,你先把地址给我发过来。”
“好的,谢谢洪先生。”苏清河很快挂了电话,发了信息,就翻开电话簿挑出皇甫雍的电话打了过去。
第一遍,关机。
第二遍,关机。
第三遍,关机。
……
他就像个被编程过的机器人一般,不带丝毫情绪地一遍又一遍地拨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听到关机的提示就挂断,然后再次拨打。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坚持终于打动了某位顽固的神明,当手机屏幕上的拨打数字已达一百正奔着两百去的时候,电话那头响起的终于不再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机械女声而是一声简单的“喂?”
“皇甫先生吗?”苏清河反应很快,没有随着惯性将这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摁掉,而是将之放到了耳边。
“出了什么急事吗?”皇甫雍单刀直入地问道。
“叶沛然进了手术室,我现在在外面等。”
皇甫雍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什么?”
“窦云先生安排我和柯利华先生吃饭,途中碰见了叶沛然,叶沛然为了保护我受了伤,现在在手术室急救。”苏清河用尽可能简练的语言说清楚了目前他所面临的状况,“皇甫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想要窦先生当我的经纪人。”
皇甫雍从没听过苏清河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因此尽管他并不知道苏清河口中所说的“柯利华先生”是谁,也不妨碍他从苏清河的语气中听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时间。
“我来搞定。”皇甫雍一口答应下来。
苏清河闻言一愣,顿时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皇甫雍没察觉到他的惊讶,只是继续朝着苏清河发问:“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就过去。”
“…啊,不用!”苏清河猛地反应过来,赶忙拒绝道,“洪方先生已经在赶过来了,皇甫先生你先忙李先——”
皇甫雍不由分说地打断了苏清河的话:“你在哪里?”
苏清河犹豫片刻,还是报出了地址。
“我现在过去,剩下的事情等我到了再说。”说完这句话,皇甫雍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洪方和皇甫雍便一前一后地抵达了医院,并循着指示找到了在急诊手术室外等候的苏清河。
面对站在面前的两位经纪人,苏清河尽可能简略客观地总结了一遍他和叶沛然今晚的遭遇,其叙述冷静客观得不像是这一事件的亲历者。
在这个过程中,洪方和皇甫雍都听得很是认真,当听到叶沛然被打的片段之时,两人皆是脸色一变。
待苏清河说完,皇甫雍和洪方走到走廊的另一侧交换了一下信息,这才又回到了苏清河的跟前。
“我有两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