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杀他,很可能在附近出现。然後胡乱睡了一觉,天不亮便即入宫。
头回生二回熟,这回入宫顺顺利利就到了玉堂前殿。
程宗扬笑着拱手道:“徐常侍!”
徐璜亲热地挽住他的手,“程大夫总算来了。”
程宗扬往殿中扫了一眼,今天并不是朝会的日子,殿内除了单超、唐衡两位中常侍,还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位是具常侍,是为天子保管印玺的。”
具瑗神情冷漠,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样又深又密,程宗扬向他行礼,只微微点了点头,算作还礼。
程宗扬这会儿才感觉徐璜让自己买个二千石是一片好意,在宫里,六百石的官实在低微了些。人家就是不还礼,你也不好说什么。
“左常侍还没有到吗?”
唐衡道:“只怕还要一会儿。”
“那就再等等吧。”
程宗扬心里暗暗估算,除了蔡常侍以外,五名金珰右貂的中常侍都来了。他们会跟自己谈什么事呢?这样大的阵仗,自己的身份好像有点不大对等啊。
左悺未到,几人没有谈正事,便坐下来随口闲谈。忽然徐璜说道:“昨日蔡常侍找到我,私下借了一笔钱。”
“咦?”唐衡讶道:“蔡常侍也向你借钱了?”
单超冷冷道:“他也找了我。”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蔡敬仲是太后的人,单超则是天子亲信,两人素来不睦,甚至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平时在殿上相见,也不理不睬,没想到他竟然会找单超借钱。
徐璜道:“他向我借五十万钱。我给了他二十万。”
唐衡道:“我也是五十万,给了他三十万。”
具瑗细声道:“他找我借六十万,我给了他十万。”
单超道:“他找我借二百万钱。我给了他一百万。”
程宗扬同情地看着他,蔡敬仲该有多恨你啊,别人都是五十万、六十万起,到你这里,张嘴就是二百万……
“老单,你有这么多钱?”
“我把宅子卖了。”单超道:“蔡常侍既然看得起我,这钱当然要给。”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後道:“而且利钱着实不错。他立了书契,敲定三个月之後归还,一本一息。正好我打算换处宅子,就把老宅盘了。”
“一本一息?”徐璜道:“他给我开的利息,也不过五成。”
具瑗道:“我的是六成。”
徐璜大怒,“凭什么给老单是一本一息,到我这儿就剩五成了?这家伙看人下菜碟啊。不行,我得找他去!”
“不急!不急!”众人连忙劝住徐璜。
唐衡道:“蔡常侍准备幹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众人嘀咕半晌,然後纷纷点头,“肯定是准备幹什么大事。”
“多半是做生意。”具瑗道:“我听说他在打听各种器具,需要的数量可不少。”
唐衡道:“他做的什么生意,三个月後能有两倍的利钱?”
“管他呢。只要能拿来利钱,就是杀人放火也是他的事。”徐璜慢悠悠道:“他要真弄出什么事来,连太后也保不住他。”
具瑗却动了心思,“这要真能赚钱,咱们也别借了,跟他合股得了。”
“不行。”徐璜道:“若是合股,万一他说做生意赔了呢?还是借,利钱虽然低了些,但是稳妥。我得去找他,大不了再给他拿三十万,让他也给我付一倍的利息。”
唐衡道:“万一他借了钱不还呢?”
徐璜、具瑗、单超都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他要敢不还,咱们就拿了书契哭太后去!”
唐衡也觉得自己多虑了,蔡敬仲也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借钱不还?他要真还不上,大伙拿着书契往太后面前一哭,少不得把太后气个半死。他是太后的亲信,真弄出一屁股屎来,还得太后给他擦。太后再迁怒,也迁不到自己这帮受害者头上。
程宗扬木着脸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煞有其事的议论,一肚子的笑都闷着,觉得肠子都快断了。蔡敬仲真能张嘴,见谁都敢借钱。三个月时间,五成到一倍的利息,用他中常侍的职位作担保,别说他们了,就是自己听见都得心动。
说话间,一位大貂珰匆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左常侍,天子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天子让你们找个懂生意的,带来了吗?”
徐璜连忙把程宗扬推出来,“这位程大夫就是做生意的。从西邸得了官,我亲自经的手,是咱们自己人。”
“那就好。”左悺道:“天子问,有什么生意能在三个月内赚得两三倍的利钱?”
此言一出,众人都呆住了。
第一章 投机生意
“天子问,有什么生意能在三个月内赚得两三倍的利钱?”
左悺尖细的声音还在殿中回荡,几名中常侍一个个目瞪口呆,一时间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半晌唐衡才道:“蔡常侍去找天子借钱了?”
“你们怎么知道?”左悺道:“不过不是借钱。蔡常侍私下求见天子,说他夜观天象,山阳一带当出金砂,其值以亿计,求天子从内库拨一千万钱,由他去山阳采金,如果三个月内不见效,愿付首级。”
众人都围上前去,“他要去当阳采金砂?”
“其值数亿?还拿性命担保?”
“天子根本就不信他那一套,”左悺道:“什么山阳有金砂?山阳挖了多少年铁了,连根金毛都没见着。多半是他找到什么来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