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战威搂住易彪的肩膀,“兄弟,等你退役了,来跟老哥一块儿跑生意吧。拼着力气,干个五六年,挣下钱够给你娶房媳『妇』的。”
易彪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没有作声。
程宗扬把烤好的蘑菇递给凝羽,“尝尝味道怎么样?”
凝羽尝了一口,然後点了点头。程宗扬拍了拍手的盐末,笑道:“等有了调料,我给你烤鸡翅。”
说着他心里一沉。紫玫最喜欢的,就是烤鸡翅。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吗?程宗扬连忙摇了摇头,让紫玫的身影在脑中消失掉。
门口传来祁远的笑声,“下次我们再来,给你带点蜡烛。那东西只有手指那么粗,比火把可亮多了,点起来还有股香味。”
姓叶的老媪在外面说了几句,然後祁远和雲苍峰笑着进来,暗暗朝程宗扬施了个眼『色』。
三人走到角落里,祁远笑着说:“程头儿,咱们这次恐怕惹上麻烦了。”
“怎么了?”
雲苍峰背着手踱了几步,像看风景一样看着屋外,低声道:“程小哥,看出来了吗?这院子跟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程宗扬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样。
“没有啊,这院子收拾得挺乾净。”
那老媪在门口晃了一下,没有进来。祁远早已收起笑容,咬着牙丝丝吸着凉气,“是太乾净了。”
第八十九章:头髪蛊
“我跟雲老哥前後看过,这院子净得很,地上没有杂草,鸟雀只在别处转,没有一隻飞过来的。而且整个院子里,连一隻虫蚁都没有。嘿嘿,程头儿,你见过这么乾净的院子吗?”
程宗扬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祁远是说,这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一行,再没有任何有生命的物体。
雲苍峰缓缓道:“南荒只有一种人家会这么乾净。”
“是养蛊的人家。”祁远道:“看到她的房子,我就起了疑心。如果是村里人,谁好端端的,会住的离村子这么远?”
雲苍峰解释道:“南荒也不是家家养蛊的。蛊那东西最是阴毒,害起人来连南荒人也怕。有些地方,谁家养了蛊,就会被村里人赶出去。这位叶媪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又远离村寨……”
雲苍峰没有再说下去。
程宗扬道:“也许她不是因为养蛊被赶出来的。别忘了,她不是南荒人,也可能因为这个没办法在村里住。况且她一个六朝人,怎么会养蛊?”
“南荒有一种蛊民,是师徒相传。”
谢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缓缓道:“《四海异录》提到,这种师徒相传的蛊民都是女子,她们终生未嫁,过了三十岁,就会从外面抱来yòu_nǚ抚养。那些yòu_nǚ从小就不剪头髪,当母亲的蛊女每天用梳子含上口水,帮她梳头。这些女孩长大後不能动情,一旦有了相好的,就会被她们养的蛊反噬。等这些蛊女也老了,又从外面抱来yòu_nǚ抚养。就这样代代相传。”
程宗扬道:“她们养的什么蛊?”
“头髪蛊。她们全身的精华都在头髪里。有头髪脱落,就拾起来装进篮子,用桑叶包起来,埋在屋子里。”
程宗扬想起叶媪提的篮子,心里隐隐发寒。
“那些蛊女一直到死,头髪都不会变白。有的长到比身体还长,仍像年轻时一样黑亮。”
“难怪花苗人宁愿在外面过夜,也不肯进村。”程宗扬明白过来,“既然这样,咱们也不再待了。这会儿立刻就走,跟苏荔她们汇合。”
祁远摇了摇头,“养蛊的人心思跟咱们不一样,如果咱们这么走了,就是跟她结了仇。原本没有害人的心思,有了怨气也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老四的意思是稳住她?”
“对!稳住她。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祁远道:“咱们只是住一夜,再多许她点东西。只要别惹她,她也没道理害咱们。”
雲苍峰叹道:“祁老哥,你常走的是北边那条线,花苗、獠寨那边的人还好一些,讲情义。往南走,这边的人就没那么好心了。刚才你许她盐巴的时候,我没来得及拦你。常言道:一斗米养个恩人,一担米养个仇人。有些人你帮了他,他感恩戴德,有些人拿了好处,反而生了怨心。认为你帮他是理所当然,给得少了慢了不合心意了,便心生不满。像这个,你给她火石火镰已经尽够,再给盐巴便多了。她拿了火石火镰已经满意,你再许她半斤盐巴,她少不了会想为何不是一斤?一斤又想两斤,两斤又想十斤。人心苦不足。”
一席话说得祁远红了脸,“雲老哥教训的是。是我孟浪了。”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谢艺漫声『吟』道:“雲执事这一番话可为武乡侯此联脚注。”
程宗扬笑道:“谢兄说的多半也就雲老哥能听懂。老四,那姓叶的老太婆住在哪儿?”
“後面有间小屋,她自己一个人,平常就住在那里。”
“那好,咱们就在这里住一夜。告诉兄弟们,没事儿都留在屋里,别出去。再留两个机警的兄弟说是看马,在外面守着,有动静赶紧喊人。”
“成。”祁远答应道:“小魏算一个。雲老哥,你们再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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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商议停当,众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