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东西中心,有一个人的尸体。
式看不见她的表情,那个已失去双手双脚,并且膝盖以下被切断的物体已不是人,而是不断洒血的洒血器。
被切断的四肢不见了,不,尸体的四肢并不是被切断的,而是被比断头台还锋利的嘴凄惨吃掉的。
“咕噜。”
响起了一声让人胃部纠结的咀嚼声,那是吃肉时发出的原始声音。
这里已经是个异世界了。
连血的红色,也被温热的兽臭给逼退。
——某个人在那里。
那个黑色的纤细轮廓,令人联想到蛇的下半身。
对方的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红色皮衣,无力下垂的右手拿着一把短刀。
那头留到肩膀的头发随意剪裁,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若只单看整体轮廓,对方的模样跟她几乎完全一样。
不同的只有一个地方--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头发不是黑色而是金色。
被巷弄腐败的风所吹动的金发,让人无法不去联想到某种肉食动物。
那是草原上以百兽之王之名而令人畏惧----名为狮子的猛兽。
那是——白纯里绪。
这光景,式以前就已经看过了。
应该已经失去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不停闪烁。
……没错,那是四年前的1995年的夏末。
她曾经体验过与现在一样的经验。
就像今天一样,她在死寂的夜晚街道看到可疑人影,然后跟踪他——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尸体面前。
从跟踪到站在尸体前的这段记忆,她并没有印象。
因为那不是式,而是织所采取的行动。
“你是什么人。”
式在巷弄的入口,看着尸体还有“自己”。
金发的人双肩微微颤抖着。
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喜悦。
“两仪----式!”
翻动着金发,影子慢慢转过身来。
——连脸庞的形状,竟然都跟式很相似。
有如看着彩色镜子一般,式凝望着金色的自己。
那另一个式瞳孔发红到令人感觉凶残,耳朵上戴着银色的耳环。他身上充满的各种色彩,有如在挑拔无色的式。
伸展到脚掌的黑色皮裙;用厚皮缝制的红色皮衣;不过,他并不是女性。
他不是两仪式,他只是一个有着白纯里绪之名又有着杀人鬼之名的青年而已。
式:“我认识你,你是-----”
这时,杀人鬼跑了起来。
他一手拿着短刀,身体放低到有如贴着地面一般跑在狭窄的巷弄里。
——直线——他所有的目标,就是冲向两仪式。
式马上拿好短刀,由于惊讶而挑起一边的眉毛。
冲过来的身影,动作并不像人,影子有如蛇一般扭曲蛇行着。
狭窄的巷弄,对他来说是个宽广的守猎场。
影子有如动物一般,快速穿过由式的视线与身体构成的警戒网。
没错——明明看得到,却无法掌握其动向。
当距离缩短到对式还太远、对他却是一击必杀的射程时,蛇的动作顿时转变成猛兽。
有如火花一般pēn_shè出来。
动物跳到式的头上,用短刀刺向她的颈部。
“锵”的一声,短刀与短刀互相碰撞。
瞄准式头部的短刀,与式用来阻挡的短刀相咬在一起。
一瞬间——有如彼比的短刀一般,两人视线交错了。
式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还有杀人鬼充满欢喜的眼神。
杀人鬼“嘿”的一笑,一口气往后远远跳开。
有如要逃离式一般的跳开后,他像蜘蛛一样落在地面。
那个一跳就跳开六公尺的东西,手脚趴在地面,有如动物般地吐着气。
他很明显已经不是人类了。
“为什么?”白纯里绪开口了,“为什么不认真下手。”
杀人鬼背对的尸体,一边滴着鲜血一边如此抗议。
名叫式的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跟自己相似的对手。
白纯:“……你跟四年前已经是不同的人了吗?你明明现在是想杀我就能杀,却还是不越过那一条线。我想要同伴,两仪式,你这样我可会很困扰啊。”
式:“……原来如此,名字听起来那么可爱,我还以为你是女的。不过那时我有说过,这是最后一次谈话了吧?学长。”
白纯:“——是那样吗?抱歉,那么久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式:“——你杀了几个人?”
白纯:“……你哪,竟然以为狂人会记得自己的行为吗?那是不可能的,别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狂人理所当然会做危险的事,所以在这三年间,从没人说过我是杀人犯---我可是就算杀人也是无罪的喔!搞不好还不能有哪那不杀人呢!啊!对了,虽然是这样,我甚至还留下易懂的证据,这都是为了你。我想只要特地留下易懂的尸体,你就会想起四年前的事。虽然因为你一直无视所以无效,但看来是在别地方产生效果了。没错,就是杀人鬼。世间赐予我这无名者的名字——这不是很符合我吗!因为我实在太高兴了,所以这一周就去满足他们的期待,杀人鬼得照大家所想的去杀人才行。没错吧?两仪,你应该懂的。所以才十分羡慕地跑来找我。因为你想早点自由,早点找到我这种同类。…没错,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