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凪:“……我可以……被允许比较轻松吗?”
往人:“应该吧。”
美凪:“……可是……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吗?”
往人:“为什么?”
美凪:“……因为……这是我个人的问题……”
往人:“你是9吗?”
美凪:“……那是?”
往人:“……笨蛋。”
美凪:“……说笨蛋会不会太过份……”
往人:“一点都不过份。你根本没必要去注意这种无聊的事吧?”
美凪:“……才不会无聊呢。”
往人:“不,无聊透顶了。”
美凪:“……说得这么直接。”
往人:“你不是说过了吗?想一直三个人一起走着。”
那是在前一天的黄昏,一起步行去学校的时候,远野美凪无意中说起的。
往人:“我是搞不太清楚,但我是这么想的。“三个人一起走时,若有一个人背着重荷的话,其它两人就会帮忙。因为比起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一起扛时应该会轻得多才是。而若是依然重到走不动时,三个人便一起停住直到负荷变轻为止。若是到了太阳下山,要『露』宿荒野时,三个人在一起就不会感到困苦。一个人想睡的话,剩下两个便交谈……两个人想睡的话,另一个人也跟着睡,然后三个人一起迎接早晨。这才是三个人一起走的意义吧?”(嘴炮模式on……)
美凪:“……是这样吗?”
往人:“大概吧。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美凪:“……可是那样……不就是很熟了吗?”
往人:“唉……你果然是个白痴呢。”
美凪:“……我……确定是个白痴了吗?”
往人:“很确定。”
美凪:“……真失望。”
往人:“我说啊,远野。”
美凪:“……是。”
往人:“和人熟识是那么糟的事吗?”
美凪:“……咦……”
往人:“虽然世上是有一副很懂的样子说熟识是很不好的人,但我却不这么想。我是不知道在需要上下关系的情况时是怎样,但至少朋友之间很熟识不是很好吗?这样一来才能互相给予对方慰藉。……我有说错吗?”(嘴炮继续……)
美凪:“……不……应该是对的吧。”
往人:“是吗?那就说给我听吧。”
“……好的。”远野美凪红着脸慢慢地张开了口,“……你有很吃惊……我母亲叫我小满吧……?”
往人:“啊啊,的确满吃惊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美凪:“……那名字……小满是我妹妹的名字。”
往人:“妹妹?”
美凪:“……是的……国崎……你有兄弟姊妹吗?”
往人:“不,没有。”
美凪:“……这样子啊……我……我曾经是该有个妹妹的……应该是要有……一个名叫做小满的重要的妹妹……可是……小满却没有被生下来……”
往人:“……为什么?”
美凪:“……因为……我母亲她流产了……”
“……是吗……抱歉。”国崎往人意识到了问话的不妥,尴尬地抓着自己的头。
“……不会……没关系的。”远野美凪继续说着,“……从那之后……我母亲就活在了梦中……我母亲因为流产了小满……所以心里生了病……我……是个黏父亲的孩子……一直都和父亲在一起……一直都和父亲玩着……我母亲她……有时候会『露』出寂寞的表情看着我们……可是……我也非常喜欢我母亲……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我都喜欢……我一直想传达给我母亲知道这件事……但……却传达不了……我找不到传达给她的方法……原本应该不用传达都能让她察觉的……但结果……我的想法没有传达到……结果一定……让我母亲感到了疏离感……原本该是个温馨的家庭……原本该是个感情良好的家庭……但是……我母亲一定是一个人……在那之中感到相当寂寞……”
往人:“……”
美凪:“……原本是该由小满盖过那份寂寞的……可是……失去了小满……那份想法便失去了居所……结果……我母亲选择了继续作梦下去……而在那梦中……我必须以小满的身份活着才行……不这样的话……我母亲不会接受我的……而我……也接受了这种事……因为让我母亲背负着寂寞是我所造成的罪过……而我所能做的,只有这样而已……”
往人:“……”
美凪:“……不过……那场梦……也已经结束了……从以前开始……就有点这种倾向了……托一直去求诊的精神科医师的福……我母亲虽然缓慢,但仍渐渐地在回复……而在昨天晚上……我母亲在枕中做了梦……是个藉由睡眠而真正做的梦……在那梦中……我母亲接受了小满的死亡……藉由作梦……在现实醒了过来……虽然是非常奇妙的感觉……但我母亲的梦……就这么突然地结束了……漫长梦境的终结……却是如此地简洁……原本……是应该要高兴的……可是……我却无法打从心底高兴……”
往人:“……为什么?”
美凪:“……今天早晨……从梦中醒过来的母亲……看着我这么说了……‘你是谁?’……”
往人:“咦……”
美凪:“……在我母亲心中小满消失了的同时……我也失去了居所……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扮演着小满……到了现在也无法回复该在母亲面前的美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