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呢?”小溪边,两个孩子相对而立,小男孩好奇地问坐在对面的女孩,“你是什么人?也是师父的弟子吗?”
“谁要跟那个臭老头学东西?谁要跟你这个小鬼头说话?”小女孩的态度很不友善,这着实让小男孩吃了一惊。这里的每一个人,他的师兄们没有一个不对师父敬仰万分,可是这个小女孩却是那么不屑一顾,还叫师父臭老头。这对于小云洛而言是闻所未闻的。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侵占我的地方?”小女孩未待他反应过来,又冷冷且充满敌意地问道。
“这里是你的地方?”小云洛觉得有些好笑,这里是师父的地方,居然有个小鬼头来这里抢地盘。师父,那个受人万千崇敬的人似乎在那个小女孩面前也失了威严。
“算了,算了。看你傻乎乎的,就让你待一会儿吧。”小女孩说话从来都是始料未及的。从晕了跟师父学艺那天起,他就以“天赋异禀,聪明绝顶”博得师父的宠爱,不惜倾囊相爱,没想到在一个小姑娘眼中尽是一个“傻乎乎”的人。
这样特别的女孩,这样特别的境遇,对于枯燥无味的学艺生活无疑是一个奇遇了。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懂得生存的不易,师父只能将自己的本事传授给最强的人,他要让自己最强才能学得师父真传,不辜负父亲的期望。但又不能让自己锋芒毕露,这样众位师兄心中会暗自生恨,师父也不会传授技艺。不可以让别人看透自己在想什么,但自己要清楚地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不能太张扬,但又要找准时机表现自己;师父是可洞悉一切的天人,要博得他的喜爱也非易事。每天都是机关算尽,完全失去了他那个年纪应该享受的快乐,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不应该相信谁。
“我可以常来和你说说话吗?”不知为什么,小云洛竟然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产生如此强烈的信任感,或许是因为都是孩子的缘故吧。
“我不要!”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自从那以后,小云洛便不自主地去溪边。哪怕见不到她,只是静静地坐一会儿,心里也觉得愉快很多。开始只是偷偷的,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才去,后来这变成了每天必须的功课。有时甚至一坐就是一晚。碰到她的时候很少,只是能隐隐看见溪对面她娇小的身影,他不想打扰她,在相识的第一天就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在这里他是“客”。偶尔,她心情好时也与他聊上几句,她总是骂他傻,他也总是用自己的方式逗她笑,那笑声是他不曾听见过的,清亮、干脆,有阳光的味道和力量。他们都是少话的人,常常都是隔溪相对一言不。她喜欢摆弄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当她玩腻了,就很大方的“送”给他了,但他是不敢带回去的,这些东西都被他好好地藏在一棵树上,见不到她的时候他会去看看,就像见到她一样。
这些都让小云洛的童年不至于同他想的那样灰暗,至少他也有个朋友。但现实总会让孩子的美好幻想破灭,让他们变得灰暗,用极为残酷的方式教会一个孩子自保的本能。
“你怎么了?今天都不怎么傻了?”
“我被师父责罚了。”
“你做错事了?”
“没有,是我大师兄陷害我。”小云洛很委屈地说着,虽然他早已熟悉这样的事情,整ri看着师兄们尔虞我诈的斗着,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有一天也会生在自己身上,“师兄故意摔破了师父的水晶司盘,却说是我做的,师父也不听我解释,所以……”
“所以你就受罚了?真是个笨蛋!”
“我?笨蛋?”
“是,笨蛋。你明明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中,却放松j惕,被人陷害是你活该。”
“哼哼,是吗?”小云洛的眼神有些愤怒,“他对我还不错。”
“所以你是笨蛋!你不知道,为利益聚在一起的人是没有友谊可讲的,没有人会有永远的朋友。合作只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你还真是冷血绝情。”
“因为我要活下来。”
小云洛眼中寒意骤起,语气中隐藏着杀气:“你觉的我应该怎么做?”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从那以后到他回家以前,他都再也没有去过溪边。
一个月后,大师兄暴毙在自己的卧房之中;仅半月后,师父的四大入室也都无一幸免;再而后,云洛成为师父的唯一入室弟子;而最后,他尽得师父真传,由当初的小师弟成为艺压群雄的大师兄。
在云洛辞别师父即将回家的时候,他再次来到小溪边。
“谢谢你。“
“这是你自己做的,何必谢我?“
“呵呵,你还是没有变,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又与你有什么相关,这是我的事。”
“是吗?”云洛靠近溪水,长久以来他都没有真切地见过她的面容,小时候这样的小溪对他来说太宽了,他过不去,又有水雾笼罩,也看不真切。后来,他也习惯了与她隔溪相对了,也不知道如果他闯过去会不会冒犯了她,即便他渴望看见她的芳容,但也只是在心中默默描绘。可如今,他要离开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只是希望可以见她一面,记住她的样子,“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见见你。”
“不要。”
“没有人可以对我说不要。”以云洛今ri的功力,这样的小溪不足以成为他的屏障,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