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几次之后,水盈也渐渐明白,慕容南风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通过自己而想到别的人和物,自己不过是一个赝品而已。
水盈心中剩下的,就只剩下了绝望了。
很多时候,她特别恨自己的脸,看着镜中的绝世容颜,她会看得咬牙切齿,会泪流满面,为什么自己偏偏生着这样的一张脸凡?
多少次,她恨不得毁了这张脸,至少让它看起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若是没有这样的一张脸,慕容南风又怎么会将她从扬州带到京师呢?
我竟成也这张脸,败也这张脸。
水盈觉得自己注定就要做一世别人的影子。
谁要自己偏生离不开他?
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他如此着迷深情謦?
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竟然是堂堂忠嘉王得不到的呢?
水盈起身的时候,见到慕容南风身后还跟着一名陌生男子,水盈心下一想,慕容南风平时都是一个人过来,此次带着这名男子定然是他的好朋友,再一瞧那人一身的贵族气度,便也知道此人也不是寻常之人,所以又是盈盈一拜:“水盈见过这人大人。”
陈大愚这才看清那水盈的相貌,虽然水盈脸上有一层白纱遮面,看不大清楚水盈的面目,但是陈大愚还是目瞪口呆不已,难怪自己刚才觉得这么面熟,单单就是露在外面的这双眼,就和皇贵妃竟然有七八分相像,而且这女人的穿衣打扮更是像足了皇贵妃平日怠
不知这面纱之下到底是张什么样的脸。
“陈将军,这里可又上好的菊花茶可要过来品尝?”慕容南风在房间里轻声叫道。
“水盈姑娘免礼,在下陈大愚。”陈大愚这才知道自己失态,赶紧对着水盈抱了抱拳,然后也进了门去。
看到慕容南风正坐在临窗的雕花圆桌边品茶,陈大愚也忙得坐了过去,拿起面前的菊花茶深深地抿了一口,来不及品其中滋味,忙得问慕容南风道:“忠嘉王容陈大愚多嘴,这位姑娘的眼睛怎么会和……”
“陈将军,你今天找我竟是为了谈这个?”慕容南风轻笑一声,抿了口茶,看不出喜怒。
慕容南风不等陈大愚回答,对着水盈说道:“既然陈将军对水盈这么感兴趣,那么水盈,你不妨就为陈将军弹奏一曲吧。”
“是,水盈遵命,水盈这就去准备。”水盈盈盈一拜,知道这是慕容南风支开自己要谈事情,便就关上门去琴室取琵琶。
跟了慕容南风四年,水盈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学到不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又不该做什么。
看着水盈退下,陈大愚压住心中的好奇,然后郑重其事对慕容南风道:“万岁爷交代了,此事务必仔细说与忠嘉王。”
一边说着,陈大愚还是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飞速地写下那东西的名字,然后快速地将其抹掉,一边对慕容南风道:“忠嘉王,可曾听说此物?”
灰影?
慕容南风不由得心中一跳,成卓远怎会知道灰影?
慕容南风心中一阵狂跳,慕容肃曾经和他说过的,灰影乃是林月族的独门毒药,林月族亡族之后,灰影便就落到了慕容肃手中,所以天底下只有慕容王府才有这灰影,也只有慕容王府的人才知晓灰影。
但是成卓远为何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要么成卓远已经知晓当年思颜公主薨世的真相,要么灰影再一次地出现在了皇宫……
难道慕容肃又将灰影交给了彩英?
慕容南风左右想不清楚,当下问道:“万岁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望陈将军细细道来。”
“前些时日,慈瑞宫有位姑姑忽然丧命,因为死得蹊跷,所以万岁爷命末将仔细勘查,就是在她的寝室中,末将发现了这么一个瓷瓶,因为无色无味,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末将只以为是寻常清水,但是因为瓷瓶考究,便觉得有些蹊跷,所以便就留下了,后来经太医院和大理寺联手检测,发现其中竟是致命毒药,”陈大愚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到慕容南风面前,“万岁爷极其重视,命属下务必详加勘察,后来在那姑姑的寝室的中搜出了一份十五年前的密信,正是慕容王的笔迹,信中涉及思颜公主死因,和此名为灰影的毒药,且这名暴毙的姑姑的另一重身份也被确认,乃是慕容王安插在宫中的尖细,万岁爷震惊,事关重大,万岁爷当天就送了太后去了五台山。”
果真。
慕容南风抿了口茶,缓声道:“那位姑姑可叫彩英?”
陈大愚点头:“不错,正是彩英。”
慕容南风道:“万岁爷的意思,想来本王已经很清楚了。”
成卓远这个时候和慕容南风提灰影和思颜公主,无非为了两点,第一,给慕容南风吃了颗定心丸,不会将此事牵扯到他身上,让慕容南风日后行事也不必有什么顾忌,第二,成卓远的手上的确握有许多东西,
不管是二十年前白氏一族灭门大火,还是十五年前思颜公主的真正死因,慕容南风需要的,他都有。
成卓远这是在拉拢他呢,连思颜公主的死因,这等宫中的隐秘也对他不加隐瞒。
慕容南风抿了口茶,一边对陈大愚道:“请陈将军务必转告万岁爷,小王谢主隆恩,必定为万岁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水盈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
听到慕容南风的声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