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过了这二十年的历练,秦律的医术倒也越发精湛,如今他也快是快四十的人了,他素来淡然,自然也想着早日退隐,所愿意便也想着收位弟子,也好传承自己的衣钵,就这时候,赵丰源便就调入了太医院,他倒是喜欢这个老实巴交的外乡青年,也是含了指望的,所以自然也格外留意赵丰源的身世。
倒也算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只是却和赵氏一族沾了边,偏偏赵氏一族又不是什么好主,所以秦律就不得不多了份顾忌了。
他虽然日日都在太医院,但是前朝的政事他也是门儿清的,与成靖之的蓄力抬高赵志胜为首的新兴势力在朝中的势力不同,成卓远对赵氏一族实在不算友好,旁的不说,单单是命人朝兰亭殿送那起子西陲长欢便就可见分明。
成卓远这孩子的心机,是比先皇要重许多的,秦律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地默念,他瞧着成卓远这三年来的改变,心中也是忧喜参半,成卓远的手要比先帝的狠,心也是,对于帝王来说,这未必不是件好事儿,但是他却始终心里存这个担忧。
偏生那一日晚间,和成卓远闲聊的时候,成卓远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自己聊起了北疆战事,当时也是自己有意问询,需不需要派太医前往北疆,他也是听闻了陶不凡的事儿才这样开口问的,作为成卓远的长辈,时时事事他都为成卓远想得长远。
“自然是要派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成卓远抿了口茶笑道,一边有些自嘲道,“秦太医是医者父母心,朕可没有那样好的心,得不到好的事儿朕可不会做,说起来朕倒是越发像是那无利不起早的奸商了呢。”
秦律也笑了:“万岁爷越发爱说笑了,自然万岁爷和微臣眼界心胸都不同,万岁爷自然高瞻远瞩,是要从全局把握的,微臣日日对着药草,自然没有万岁爷的考量。”
“秦太医,给霍老将军和周老将军的疗伤药,要提前备好,他们如今也是只年下才回京,到时候必定要亲手交到他们手里朕才能心安,”成卓远嘱咐道,一边抿了口茶又,一边叹息道,“你们都是跟先皇出生入死的人,说起来朕也最愿意和你们这些先帝跟前的老人说话,前朝风云涌,人心也是起起伏伏,乍一看都是忠臣良将,但到底比不上你们这些老辈,只是如今宫中就剩下你一个了,朕每每瞧着你就觉得心安许多。”
“万岁爷谬赞了,微臣也很愿意和万岁爷叙话,”秦律心头一暖,一边又问,“先帝在的时候,每每边境起战事,先帝都会命太医院做了药膏给前线作战的将军送去,万岁爷可承袭此道,以示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