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欲归,却见那个南门小哥仍未离去:“怎么?”
南门道:“那位裘大人仿佛什么事挺急,他方才吩咐小的,他今日就不进府了,连老太爷他也一并下回来探。他这会儿先去给三爷上坟,说上完了坟,就在三爷坟前等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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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唐糖在纪老爷子处用午餐。
唐糖从不为那些烦心事叨扰纪鹤龄,单说些笑话奇闻与他解闷。祖孙二人正有说有笑,阿步风风火火入内,说是二爷在西京的事遇了些麻烦,须得在那里迁延数日,故而差他归家,让他求得老太爷首肯,好接了二少奶奶速去西京!
纪鹤龄一听,乐得眼泪掉下来:“我这个傻孙儿,大婚那阵子还跟我老头子装了好几天矜持。如今不过这几日分离,他就害了相思。”
唐糖惨笑着悄悄给纪方打口型:灭——口——
纪方直摇头,灭口是不可能的,其中定有文章倒是真的。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更倔,到时候难免闹僵,故而他自告奋勇:“往西京的路不大好走,老太爷您这两日跟前可有要紧事?没有的话我护送糖糖走一遭。”
纪鹤龄自然应允:“我有什么事!你只管仔细护送,不要行的太急颠坏了糖糖。嗯,当然也不能太慢,盼瘦了你那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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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唐糖心思全在那对小娃娃上:“老管家你说他不会找我去灭口?我觉得很悬,他一定在那对小娃娃里头发现了什么,觉得我终究是个外人,寝室不安,故而急召我过去,除之后快。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去的,只要有的一搏,我终是要拼上一拼的。”
纪方苦笑:“您这个就真的是想多了。”
唐糖笑他愚忠:“纪二哪里是寻常人?他手上可有千来条人命!这还是爷爷说的。”
说到这个,纪方自然有话要辩:“您想,二爷要是真背了什么人命,老太爷还能安枕?糖糖,市井传言不可尽信,二爷就是这样,在外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同旁人总是一派懒得解释的模样。其实他的担当,全在心里。”
糖糖“嗯”一声:“他的阴谋诡计也全在心里。”
纪方一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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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京馆驿,纪方安顿了糖糖,便去水部衙门里寻纪理。
“二爷,三爷的那个瓷盒……可是生了什么麻烦?”
纪理正阅一份公文:“何来此问?”
纪方便将前日大小二位裘大人一前一后登门的事情细细讲了。
纪理抬抬眉毛:“我知道,裘宝旸昨日凌晨到此,说了几句。”
纪方大惊:“我告诉他您在西京之时,已是傍晚时分,他那么着急赶到,难道也是为了三爷的那件瓷盒?他同二爷……怎么说的?”
纪理哼道:“裘宝旸与我,会有好话么?”
裘宝旸的来意,正是为了好友纪三爷的遗物。
那个青花瓷盒之所以一开头没有送归纪府,因为它原已在登记造册,列为纪陶一案的重要证物,封存于大理寺中。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竟是不翼而飞,裘寺卿震怒,勒令上下逐一查遍,非将此物搜寻出来不可。
裘宝旸私赴西京,为了就是提醒好友的这位兄长,此案颇多内情,证物之事,可大可小,纪府若真自别处得了此物,还务请早早送归大理寺,尚有他从中帮忙周旋开脱。
“我虽未正面答复裘宝旸,可他有些话还是说的不错。办案是大理寺的事情,纪府抢了别人家的差事,到时却查不出个究竟,这才是真的对不起老三。”
纪方知道有些话二爷只说了三分。青花瓷盒是魏大人亲自送上门的,魏大人的女儿嫁的是齐王,而裘全德却是梁王的人,梁王的背后……
一个小小的青瓷盒,便引出多方人马。这个盒子不简单,三爷之事,必定更不简单。
怕只怕案子背后的角力,比案子本身还要复杂。
二爷的真正用意即便是不肯蹚这浑水,说到底也是为了纪老爷子,为了纪府,无可厚非。纪方忧心问:“可这东西,已然……”
“是,封存的证物被私自启封,这里头诸多麻烦,裘宝旸到时也不好帮忙说话。故而此番又要劳驾唐小姐,帮忙将那东西归复原样。”
纪理公事公办的口气,好像在讲一桩天经地义的事情。
纪方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糖糖又不是您手下哪个当差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得不直言提醒:“呃,二爷之前把桥都拆了,现在想起这一出,会不会有点晚……”
纪二“呵呵”看他,轻描淡写:“不是还有你?你去,再造一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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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老着一张面皮,同唐糖将二爷的意思描述清楚的。
唐糖气得肝疼:“你说纪理是不是一向觉得,我还挺喜欢他的?巴心巴肺地,就想对他好?”一个人的脸皮,为什么可以厚到这个地步。
纪方只好使出杀手锏:“还是那句话,凡事看在三爷的份上……”
唐糖想起那个小娃娃就着急:“看在纪陶的份,他就当把小娃娃交与我!现在知道没法收场,来寻我收拾了?”
做梦!
火气正盛,却眼前案上不知何时添了两册厚厚的书册,唐糖定睛一看,一册《南岳天工》,一册正是《北岳天工》。
相传古时鲁班后人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