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在他吃的正香的时候,桑海却是又说道:“燕兄,慢点吃,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旧伤还未愈啊?要不要……”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燕云陌也不顾满口的面,就打断他的话,说道:“嘚,我吃完就去找神医。”
如此情景倒是叫旁边的蜃楼之人面面相视,无法理解,而知情人士却是早已笑弯了腰。桑田边笑边拍着雪铭
的背,而同样吃着面的女子却是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桑田的衣服,口中更是急切的说道:“水,水……”
这段快乐的插曲似乎也渐渐冲淡了最后仅剩的一点哀伤,其间有人问了他们大禁的点滴,而燕云陌也如实相告了他们一些关于世内的生活,有些好奇的故事却是引起了许多蜃楼之人的一阵向往。
幽梦树回归了蜃楼,燕云陌知道,这是所有蜃楼之人开心的根本,也许从此,他们就可以告别天灾,从此安稳的生活下去,也许只是他们的理想。然而无论怎样,对于大禁或仙台,于他们来说却仅仅只是好奇,这些毕竟没有关系到他们切身,如今问来也只是那股新鲜感而已。
燕云陌知道,今后的一切并不是谁可以左右的,蜃楼的灾难或繁荣,桑海管不了,他更管不了,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快乐,让她能够快乐,经此而已。或许他也会在有时候,希望天下一切都像现在这般安详,可是他知道,这些都不现实。
夜已经很深了,有些人已经醉倒,而有些人却还在强撑着身子,努力让对方先倒。也有人在此时趁着酒劲高歌,表达内心的喜悦,但是在这深夜里听起来,却是更像狼嚎,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周围的小朋友。
佳人美酒,似乎永远都是个和谐的话题,而舞蹈更是助兴的必备,像极了多数男人向往的那句歌舞升平。
而令燕云陌惊讶的是,眼前的这段二十四桥明月夜,却变成了两个人在跳,一个是桑田自然不用说,而另一个却是变成的雪铭,这到是叫他瞪大了眼睛,更是口中称奇。
酒意本就醉人,但舞蹈更醉人,一场舞罢,直接是跳翻了一群人。桑田的舞跳得有多好,燕云陌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只是雪铭这丫头,竟然也是跳得有模有样的,到是真的撞鬼了。
此时还在醒着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巫咸却绝对是这些人中最清醒的一个。他并没有和燕云陌几人坐在一桌,只是和几个同样来自巫坛的老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其实于他这等人物来说,辟谷之术已经修炼到极高的境界,估计连续一两个月不吃不喝也没事。
燕云陌几人走到老人的桌前,轻声说道:“之前危机,多些前辈出手相助。”
他向老人表示致谢,表达感激。对这样德高望重的隐士老人来说,最普通的话语来的才更直接,过于委婉和拘泥,都会显得有些做作。
老人点头,伸手示意他们坐下,只是对于之前的相助,绝口未提,像是此时早已忘记。
而让燕云陌感叹的是,这些隐士老人的心胸,真的是他们不能揣摩的。
三十一 燕雨
桌子很大,但旁边只坐了四个老人。加上燕云陌四人之后,都不会显得拥挤。
老人的桌上很简洁,只有一壶酒,几个小菜,比起他们之前桌上的山珍海味要相差很多。而这似乎是老人们刻意为之,或许这种简洁才更符合他们的心性。
只有巫咸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而其他的三个老人只是在自顾自的饮酒,这倒不是说他们性情高傲,而是平淡如他们,内心早已慢慢淡出尘世,再难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在意。说是不高傲,其实也是一种高傲,只不过这种高傲并不针对燕云陌几人,而是对整个尘世自然的慢慢冷漠。
夜深了,月亮挂在高处,挂在酒楼的楼层上。
老人看着他说道:“这一路远去,你可曾想好?”
燕云陌拿着酒杯,细细斟酌,他微微抬头,说道:“必是走到尽头。”
老人放下酒杯,对他轻笑,目中似乎有些赞许。“好久未见到世内的人了,你倒是和那些走出大禁的人一样,这倒是叫我有些羡慕你们的随性,只是似乎和你们燕氏祖辈有些不符哦。”
巫咸有着满头的白发,说话声音也略带沧桑。若是你离远了看,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满脸皱纹,甚至有些佝偻的老人,但燕云陌此时坐在老人的身前,却清晰的看见,他除了那满头的白发,和整个给人一种很老的气质,面容或是肤色等其他一切都是很年轻的,而如此对比,似乎是在彰显着他的已经不在年轻的心。
听闻老者之言,燕云陌缓缓将酒杯停在了嘴边,而后他抬眼看着老人说道:“前辈见过我家中先辈?”
在他的记忆中,家里的老家伙只在他少年时经常见过,而后来随着他慢慢的接触到大禁军营,也就很少再见过家里的老人们。而如今他离开天启城已经有些时日,更是没有了那些老人的音讯。
他如此的问题,却叫银发老人有些叹息,似乎目中还有些许追忆,而他旁边的另外三个老人也是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巫咸说道:“在很久之前,倒是也打过不少交道。”
老人轻语,燕云陌有些诧异,据他了解,家中的那些老人常年都隐居在天启城内的市集里,很少有人走出过大禁,就别说来到这世外蜃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