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鬼略一沉吟道:“我们来分配一下人手。小蔡,你带小新,老钱和那个师爷赶去五家村。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个水窝子的消息。我总觉得那里有古怪。说不定被盗的黄金就藏在那里。我和胖子留下等消息,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个衙役,我们都会在三天之后赶去跟你会合。”、
“那我呢!”被忽视的欧阳陌陌极为不满。
谢半鬼严肃的道:“你回家睡觉,别跟着来趟这汪浑水。”
“那不行,没有我在你就不怕任冲云再用木甲机关对付你们?”陌陌向小蔡抛了个媚眼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出了事不要紧,我家相公要是红颜薄命……”
“咳咳……那你们了别因为卿卿我我耽误了办案!”谢半鬼拉起胖子跑了,气得小蔡连连跺脚。
逃出去的那个衙役叫王森,在河口县里就是没坟没庙的“孤魂野鬼”,平时就靠着打短工和小偷小摸过日子。要不是县令逼得太急,捕头根本不会想到把他弄进县衙补个衙役的缺儿。
王森本来以为这辈子可以吃穿不愁了,没想到挡了衙役没到十天就碰上了真正的恶鬼。虽说逃了一命,可是他这种连个窝儿都没有的人,能跑到哪去?最后,只能回到他以前容身的土地庙里。
王森好不容易在土地庙门口挨过了一个白天,眼看了月光爬上了柳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几步窜进庙里,把倒在供桌后面的土地爷端端正正的扶回了原位,有从怀里摸出几个白天偷来的冷馒头摆在供桌上,自己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土地爷爷保佑,土地爷爷保佑……看在小人多年孝敬你……不是,多年给你作伴的份上……你可一定要保佑小人……”
王森把头磕得碰碰直响,土地庙的门窗却在他身后碰的和在一起。庙里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土地爷保佑,土地爷保佑……”跪在地上王森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磕头。
蓦然,王森的四周突地裂开了五六个泉眼大小的窟窿,卷裹大量泥沙的河水从泉眼里直往上涌,冒出地面两尺来高的河水像煮沸了一样不断地翻滚。袅袅水汽却又冰寒刺骨,像一层薄薄的烟雾在土地庙里缓缓的蒸腾扩散。
站在庙门外面虽然能听见庙里水泡翻滚的声响,却看不见有一滴河水渗出,方圆六七丈的土地庙就像是一个被密封了水罐子不断的储存着河水。
奇怪的是,翻涌的河水在王森周围让开了一个几尺大的空地,刚巧能容纳他跪在里面磕头求救。水流直到没过王森头顶五尺之后,才从四面向中间合拢,像是罩子一样把他扣在了里面。
终于,王森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呆呆的看着从泉眼里冒出来的,那几团乱蓬蓬的头发,喃喃自语道:“又来了,又来了……土地爷没镇住他们……”
王森忽然声嘶力竭的吼道:“你们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嘿嘿嘿嘿嘿……”乱发阴森冷笑之间,像是蛇一样缠到了土地像的脖子上猛然收紧,硬生生把土地像的脑袋给绞了下来。
附在土地像上的乱发蓦地浮了起来,像是一只张开触角的水母,从前向后的顺水扬起,乱发中心也跟着冒出四只肤色惨白,指甲漆黑的人手。
四只手掌把着发丝的边缘,向四周缓缓撑开了一个黑洞,一张猴子般的人脸跟着冒了出来。呲着白森森的牙齿冷笑道:“把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了你!”
王森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厉声叫道:“你骗我,交出那颗珠子我现在就得死。”
“嘿嘿嘿嘿……”用四只手撑着身体蹲坐在土地像上的水猴子怪笑道:“不交你一样要死。避水珠是有使用的次数的。你没发觉它现在推开水流的距离越来越小了么?等次数用完,你会死的凄惨无比。”
“求求你啦,放过我吧?”王森哀求道:“你们已经杀了五个人啦……”
“你问问她们会放过你么?”水猴子指着那些像鱼一样游在王森身边的冤魂道:“要不是你偷了避水珠,她们也不会变成水鬼。”
“我我我……”
那些像是浮尸一样在王森四周沉沉浮浮的水鬼,猛然间转过头来与王森对视在一起,殷红的鲜血顺着七窍喷涌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王森不管看向那里都是血红的一片,无数只惨白的手掌在血水中时隐时现的摇晃在他眼前,像是随时能穿透避水珠的防护,把他拉进漆黑浑浊的河水中生生撕成碎片。
“饶我,饶了我吧……”
“饶你?”水猴子的利爪强行压过了护在王森体外的薄膜,虽然他无法穿透那防护却强行掰开了王森的手臂,把脸凑到王森的眼前:“我为什么要饶你?你害死了很多人,他们不会饶你的……”
王森只觉得一股冷森森的寒气喷在自己脸上,就像是有人把他跟一具尸体紧紧的捆在了一块,只能感觉到尸体上哪冷冰冰的寒意却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人气。
“不不,我不是有意的……”
蓦然间,一道寒光在王森眼前激闪而过。
王森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柄方天画戟把水猴子挑上半空,钉进了残缺不全的土地像。
“轰!”长戟左右震荡之间,银白色的涟漪顺着长戟左右爆裂,土地庙的两面墙壁涟漪的冲击下轰然炸裂,好似无数的飞火流星四下激射,伴着方圆几丈之内忽然卷起的水流在地面上汹涌奔腾。
土地庙附近还没熄灯的居民,只听见一声海啸般的巨响,然后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