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鬼和高胖子在京师露了脸,鬼衙上下都觉得大有面子,尤其是灵衙五毒集体登门致歉,更是高胖子爽到不行。坐在屋里吹得口沫四溅。最后听得谢半鬼实在受不了了:“胖子别吹了,嘴丫子都吹出白沫子了。”
高胖子可没有一点不好意的感觉:“哥哥以前从来没露过这么大脸,这不是高兴的么?”
纸活张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小辈道:“小酒鬼,你也别说人家。你当年头一回出任务回来,说的比他还凶。”
梅心儿顿时来了兴趣:“张爷爷,谢半鬼当年都说什么了?你给我说说呗!”
“好好……”纸活张正要去揭谢半鬼的短儿,却见一只满身血迹的信鸽跌跌撞撞的落进了屋里,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
“老钱养的金爪雪鸽子!”高胖子脸色陡变,抽出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笺,还没等看完就瞪着羽娴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羽娴的侍女苏怜儿气得杏眼倒竖:“你什么态度,跟谁说话呢?”
“去你妈的态度!”高胖子眼睛瞪得通红:“老钱出事儿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要不是老钱又写了一封信,你们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苏怜儿厉声道:“你以为鬼衙是什么地方?是你家么?对于老钱的事情,总领自有安排……”
“安排个屁,我们回鬼衙都已经三天了,你们谁提起过?”高胖子暴跳如雷:“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放肆!”苏怜儿针锋相对道:“鬼衙不是一个人的,也不是为一个人存在,需要整体安排,像你这样做事就是目无上官。”
高胖子还要再说,谢半鬼伸手虚拦道:“胖子怎么回事?”
高胖子含着眼泪把字条递给了谢半鬼:“老钱的求援,被他们耽误了……”
谢半鬼接过字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脸色越看越冷,老钱字里行间的哀求、绝望和心灰意冷,如同钢刀般狠狠的扎在谢半鬼心里,疼得他难以自已。
谢半鬼不等看完就冷声道:“咱们马上走,连夜赶往郑家堡……”
“等等……”半天没有开口的羽娴,语重心长的道:“郑家堡的事,我做过一些了解。郑家的对手是唐门,鬼衙贸然与唐门结仇,并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而且,这件事和老钱……”
谢半鬼不等她说完,就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和唐门结仇,就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好了。谢某不在乎什么唐门。”
“说的好!”铁手李推着轮椅走了进来:“鬼衙的弟兄受了欺负,咱们连屁都不放一个,还算是爷们么?小酒鬼,放飞鸽给假货刘和秃毛鸡,告诉他们连夜赶往郑家堡增援。胖子你去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出发,我倒要看看唐门有没有三头六臂!”
“好!”谢半鬼、高胖子答应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梅心儿跳着脚道:“那我呢?我也要去。”
“好!”铁手李哈哈大笑道:“这才像我鬼衙的人,一块去吧!打打下手也好。”
铁手李冷冷的看了羽娴一眼,带着梅心儿转身走了。气得苏怜儿连连跺脚:“小姐,你看他们……”
羽娴红着眼圈摆了摆手,向唯一留在屋里的纸活张道:“张前辈,我做错了么?为什么他们这样排斥我?我知道他们着急老钱,可是老钱跟郑家的事情真的没有多少关联,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
纸活张提着酒壶,眯着眼睛道:“放在仙府,或者是其他衙门,你做得一点没错,甚至可圈可点。但是你别忘了,鬼衙是个出傻子的地方。比起制度森严的仙府,鬼衙更像是一个凭义气维持的江湖组合。一人有事,整个鬼衙都可以一怒拔刀,血战江湖。”
“现在老李和小酒鬼都在火头上,你暂时不要去找他们解释了。等过些时候,我再慢慢和他们说。”纸活张站起身来,拖拖然向外走去:“丫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融入鬼衙,你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可是,你在仙府呆得太久了,行事作风都打上仙府的烙印,不用刻意去做就会按惯性去思考。呵呵……丫头,你身上还少了几分江湖气啊!”
纸活张走到门口忽然转身道:“如果,你想跟去看看,秘库甲字十二号房那边有一件东西很适合你。”
苏怜儿也委屈道:“小姐,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谢半鬼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鬼衙狂,天下惶。”羽娴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没想起,水月大人和我说过的话呢?”
苏怜儿道:“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惹得鬼衙发狂,他们会让整个天下都惶恐难当。不管是谁与鬼衙为敌,他们都会像是狼一样向对手展开疯狂报复,直到鬼衙死得一个不剩。”羽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想到了唐门难惹,想到了老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却没想到人的感情,没想到江湖义气。也难怪胖子会生气。”
苏怜儿搓着手道:“怜儿给小姐惹麻烦了……,”
羽娴苦笑道:“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在我,即使你什么都不说,胖子也会翻脸。谢半鬼也会有成见……”
羽娴话没说完,门外就传来马蹄声响,四匹快马加上一辆马车已经义无反顾的绝尘而去。马蹄车轮卷起的滚滚黄土,亦如马上骑士的腾腾杀气,充塞天地,神鬼难当。
苏怜儿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他们走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羽娴道:“跟去看看吧!我们已经在鬼衙上下的心里失了分,再不